包廂裏響起此起彼伏的交談聲，蕭衍執著酒杯，旁若無人地自飲，仿佛對京都如今發生的一切都不感興趣。
他還未踏進京都時，京都所發生的一切，無論大小事，就已經放在他的書房裏等待他翻閱。
其中單單是有關謝婉的事，就占了一半。
比如在學堂時，她與同窗爭執，把同窗說的眼淚鼻涕直流，被夫子知道後，夫子罰她抄寫道德經一百遍，說她不與同窗友愛互助，反而還在學堂中擾亂風紀。
然而，謝婉卻是橫得一遍也沒寫。
第二日直接領著丞相一起去上學堂，夫子反被丞相上了一課。
但是蕭衍知道，是因為同窗說方蘊不如方槐，沒人疼，謝婉才生了大氣，不服夫子的管教。
再比如謝婉喜歡曼陀羅花，成日像隻睡不醒小豬。
無事就躺在榻上欣賞她的曼陀羅花海，喜愛各種好看的玩意兒。
又愛喝茉莉花茶，還是百花樓的幕後東家，手裏有一支禦賜的禁軍等等等等，數不勝數有關謝婉的資料都堆在他的書房。
杯盞與碗碟碰撞的聲音夾雜著方蘊愉悅期待的聲音，方蘊出聲打斷了蕭衍：“蕭衍哥哥，飄霜可有來嗎？”
蕭衍摩挲著杯盞，輕笑道：“沒有，就是知道你會這般問，所以我是坐子淵的馬車來的。”
“啊，蕭衍哥哥也太壞了，明知道我最愛飄霜了嗚嗚嗚！居然特意不帶飄霜來！”
方蘊喝了兩杯百花醉，帶了點醉意道。
“方蘊！別做出這副鬼樣子！怪瘮人的！”
陸知州看著方蘊那模樣心裏倏然緊了緊，他馬上出言挑釁方蘊，試圖轉移她的注意力。
“陸知州，你是不是又犯病了！我跟蕭衍哥哥說話又不是跟你說話！喝你的酒去！不能喝就回家去！”
方蘊瞬間清醒怒罵道。
突然又想起和謝婉的約定，斟酌了下語氣道：“蕭衍哥哥，不知邊關的生活如何？我聽說邊關疾苦，附近的官員會給邊關將士送去各式各樣的女子，以慰邊關寂寥，是這樣的嗎？”
陸知州聽了方蘊的話心裏有些不是滋味，但還是繼續關注著方蘊，擔心她喝多了又開始嘰嘰喳喳胡亂攀扯。
其實他更擔心的是，方蘊她是不是也對蕭衍存了不一樣的心思。
眼前的這個可不是可以隨意開玩笑的蕭言，而是在邊關殺紅了眼的蕭衍。
蕭衍換了個更不羈的姿勢，右手托著後腦勺，左手搭在左腳膝蓋上，修長的手指一下一下地點著膝蓋。
半晌他才雲淡風輕地描述，聲線有些低沉好聽：“苦我倒是覺得不苦，邊關生活雖寂寥卻也很精彩。”
“閑時將士們會去草原上賽馬，築起火堆大火烤羊肉，大家會圍著火堆坐在一起，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這種時候就會有你所說的那種女子，但她們並非是青樓女子，她們全部都是良家女。”
“她們的父母把她們獻上來，也隻是想在邊關告捷的時候，將士們能帶她們走出邊關，去到不是邊關的地方生活，這樣她們就不用再日夜擔心有異族來犯。”
蕭衍的眼神有一刹間銳利。
“因為邊關部族，常有欺辱大周女子的特殊嗜好。”
“特殊”兩個字，蕭衍說得重了些。
謝婉聽著蕭衍的描述，心裏有點不明所以的情緒，不知是因為她深知邊關疾苦，心疼蕭衍。
還是她心底深處在擔心蕭衍是否也有接納過這種女子。
於是她的視線忍不住地往蕭衍身上看，想看個究竟，連她臉上的神情帶了些恍惚都不自知。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