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夢中驚醒

“我覺得子煜作為夫婿，甚好。” 青崖看著他主子黑著臉進去摘花樓，春風得意地出來，有些摸不著頭腦。 一路上回來都能聽到斷斷續續的暗笑聲，可一回到府，主子又一頭紮進了浴池裏，不讓人侍候。 蕭衍泡在冰冷的池水裏，嘴角抑製不住地上揚。 發自內心的愉悅，如同冬日裏烈陽，將心底深處珍藏的秘密照亮，酥酥暖暖的，帶得周圍的夜風都如摻了蜜一般的甜。 他再也克製不住，磁性暗啞的笑聲從喉間湧出來，無聲地呢喃著“婉婉。” 這邊謝允之回到清雅軒，攬著自己夫人說著尋歡閣發生的事，丞相夫人啞言，沒想到蕭衍會動手。 謝允之摸了摸鼻子訕訕道：“為夫給子煜的酒裏加了點催情的東西……” 丞相夫人嬌嗔地看著謝允之，無奈道：“夫君你這也……”缺德兩個始終說不出口。 “我也是想考驗考驗他，不然我怎麽把我的寶貝女兒交給他，他連這點定力都沒有的話，為夫當場就命人打他一頓給婉婉出氣。” “那子煜這是通過夫君的考驗了？” “為夫聽完子煜的話，心中大為震撼。” “能讓夫君覺得震撼誇讚，大周可沒幾個。” 丞相夫人亮晶晶地眼睛望著謝允之，期待著他接下來要說的話。 謝允之看到看到自家夫人那期待的眼神，突然就不想說了，嬌妻在懷，不做點別的可對的起良宵？ “夫人為何那麽關注子煜那個臭小子，是為夫不香嗎？” 丞相夫人對突然扭轉的話題反應不過來，待她反應過來時，人已經在雕花大床上，七零八散的衣裙散落在狐毛地毯上，一室旖旎…… 夜裏謝婉做了一個夢。 夢中的少女十七歲，身穿雪色繡曼陀羅花紋的繁瑣衣袍，立在花裙中，手輕撫花蕊，在八角亭下向遠處張望。 她似乎在等人。 很奇怪，謝婉深知這是夢，可這夢境仿佛現實般。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少女滿懷愛意的期待和羞澀，手中的花蕊仿佛還散著花香，帶著露水。 由遠及近，一抹清冷禁欲的身影步入視線。 是芝蘭玉樹的君子，也是居高臨下身攜戰場殺氣的少年將軍，不笑時疏離之極。 二十歲的蕭衍似一把劍鋒淩厲的寶劍，外觀精致貴氣，若劍一旦出鞘，萬物皆不放在眼裏。 夢中的少女喜愛極了這般的蕭衍，腳步輕快地走過去，卻在三尺之處倏然停步。 隻見蕭衍身後跟著一與他年齡相仿的少女，一顰一笑盡顯女子家嬌羞，蕭衍回頭望向少女，璀璨一笑，天地間都失了顏色。 而謝婉感受到夢中的少女忽地一陣心悸，攥緊了衣袍，蕭衍接下來說的話，更是誅心一般，讓她險些站不穩。 僅僅幾句話： “我蕭衍此生隻要方槐一人足以，丞相府的厚愛，我將軍府承受不起，我不願以平妻之禮迎你進門，更不願槐兒傷心要與人分享夫君，她雖不如你門第高，但我蕭衍此生隻要她。” 說完毫不猶豫地轉頭牽著方槐離去。 身後的少女臉色煞白，透出難以抑製的絕望悲痛之色。 她似乎想極力掩飾內心的無助與脆弱，兩隻手攥著衣裙微微地顫抖著，雙腿像失去了支撐般難以站立，滑落在地。 紅到極致的雙眼似再也控製不住，一滴接一滴的眼淚潸然落下，喉間發出哽咽的聲音。 她像是大雨中的一抹落魄遊魂，蝕骨的寒意，不斷侵蝕著她的四肢百骸。 這個夢，到這裏，謝婉被滔天的悲痛震醒，眼尾泛了淚光，失神地呢喃道：“蕭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