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時,他的藥鋪怎麽就變成這樣了呢。
他瞪了一眼看店的夥計。
夥計連忙上前,附在他耳邊小聲把來龍去脈交代一番。
聽說這人是從黃塘來的,藥鋪掌櫃眼睛發亮,計上心頭。
他走到櫃台後頭,抓了一把碎銀,故意扔在秤上。
銀子的聲音成功吸引了男人的注意。
“這位壯士也是性情中人啊,來,還不請壯士坐下。”又扭頭囑咐學童道:“去端兩碟幹果出來。”
又打發夥計去後邊請幫忙熬藥的醫婆將男人的女兒帶下去梳洗。
“壯士不必著急回去,請坐請坐。早聽聞黃塘的草藥品質極佳,隻是路途遙遠無緣得見。今日有幸一觀,果然不似凡品。”
男人聽不懂藥鋪掌櫃文鄒鄒的話,但他看得懂銀子。
這藥鋪掌櫃,正將手裏的碎銀子,一塊一塊塞進他的手裏。
“不知壯士怎麽稱呼?”
“我叫王驢子。您別不是給錯了吧,這這怎麽這麽多錢……”
王驢子喜笑顏開,直勾勾盯著藥鋪掌櫃的手,等著他繼續塞錢。
“這黃塘的草藥,你長期有,我長期收如何?這是給你的定錢。下個月我要你再送一批過來。”
乖乖,這可比黃塘本地那些收藥的大方多了。
“好……好……”
這時醫婆帶著王驢子的女兒走出來。
她正好奇地擺弄著身上幹淨厚實的棉衣。亂糟糟的頭發,被紅繩紮成兩個螺角。
藥鋪掌櫃定睛觀瞧,這丫頭雖然麵黃肌瘦,可骨相極佳,過幾年必然也是美人一個。
王驢子見藥鋪掌櫃盯著他女兒瞧,還以為他看上了這丫頭。
連忙道:“這是我閨女,我可疼她了,一直帶在身邊。”
掌櫃見他誤會了自己也不惱,反而問:“不知,令千金叫什麽名字。”
“皮子,王皮子。”王驢子幹脆地答道,“她娘懷她的時候,算命的瞎子說這孩子有貴人相,我還以為是個小子,賣了家裏的老羊皮給她娘買了隻雞回來補身體,誰想到生下來是個丫頭。”
“這貴人相又不分男女。”掌櫃笑笑。
“是啊是啊,我們那兒的縣令說來著,我們這丫頭美人胚子,過幾年宮裏的大官下來選人入宮,她保證能進宮呢。”王驢子搓搓手,“您看你要花多少錢……”
“我看您是誤會了……”
掌櫃與王驢子周旋兩句,特地叫了一輛車送父女倆回黃塘。
這個被叫做王皮子的女孩,坐在牛車上,路過雲家的車隊,從馬車打開的車窗中,又匆匆忙忙瞥到一眼那件亮晶晶的白絨毛披風。
至於父女二人回到黃塘之後。
王驢子酒後吹噓自己在沛南城靠賣藥賺了大錢,眾人見他回來的時候不僅有車坐,就連他女兒身上都換了身好衣服,便都信服了他的說辭。
當地采藥人紛紛背著藥到沛南城售賣,導致沛南城這幾種草藥的價格大跌,而黃塘的收藥人收不到藥隻得加價求購。
文氏藥鋪的文掌櫃,是如何利用剪刀差,在黃塘沛南兩地大賺一筆的同時,吞下了整個黃塘的藥材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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