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的門口有服務人員幫忙按電梯,我報了房間號,服務人員鞠了一躬,卻用挑剔的眼神自上而下地看了齊康許久。
我拍了拍齊康的肩膀,很自然地問那服務員:“不按電梯了?”
服務員按了電梯,我們邁步進去,等出了電梯門,我順手撥通了王朋的電話,說:“去前台投訴一個賓館的男員工,工號是0091,理由是對客人沒有禮貌,道歉不必了,讓他們管好自己的員工。”
我掛斷了電話,齊康才鼓足勇氣說:“那小夥子也沒多大,他就是看看我,我一個男人,他看我幾眼又能怎麽了。”
“我不高興,”我語氣平靜地解釋,“他用挑剔的眼神看我的人,我不高興。”
齊康歎了口氣,用很小的聲音反駁我:“得饒人處且饒人,他年紀又不大……”
“能在賓館上班,最起碼已經成年了,既然是成年人,當然要為自己一切行為負責,”我用房卡刷開了房門,推門而入,“我付出了金錢,自然要享受相應的服務,他不尊重你,就是在打我的臉。”
齊康不再說話,上前幫我脫外套,鬆領帶,又彎腰去找拖鞋。
我看他身上還穿著棉衣,進門卻緊著照顧我,竟然生出了些許愉悅來,但我克製住了想幫他忙的衝動。
我們之間總要磨合出一個相處的模式來,而我是個自私自利的商人,自然想讓人圍著我轉。
齊康拎出了拖鞋,又要去幫我解開鞋子上的綁帶,我伸手拎住了他棉衣的帽子,他有些茫然地看著我。
“我自己解,你也將外套脫了吧。”
“好。”
他的神色有些茫然,從我們重逢後,他總是會露出這樣的表情,我知曉他也在試圖適應我,揣摩著我的脾氣秉性。
我們曾經是如此親密無間,卻被漫長的歲月疏離成了表麵熟悉的陌生人,而如今的攜手相伴,不過是強做樣子。
套房很大,光臥室就有三個,齊康隻打開了一個臥室的門,有些局促地站在原地,不像是來住店的住客,倒像是臨時被應招來的保姆。
我看著他整個人的姿態,重點看他微微前傾的脊背,然後從記憶的深處,翻出了他讀高中時的模樣。
他那時總是站得筆直,一身校服被他洗得幹幹淨淨,服帖地穿在他的身上,他會爽朗地笑,也會大手攬過我的肩膀,對我說:“皓然,走,我們去圖書館。”
縣裏高中隻有兩層高的圖書館,曾經是我記憶中最美好的地方——那裏有我,有齊康,有我們一起期盼著的那個美好的未來。
我盯著現在的齊康看了一會兒,下了命令:“去洗個澡,在你左手邊的玻璃房裏。”
他“嗯”了一聲,走向了左手邊,在他推門之前,我又問了他一句:“會用熱水器吧?”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