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在我們分別的十多年裏,我有無數的機會可以回到寧縣,卻總是猶豫不決、近鄉情怯一樣。
“那這次,要去見見麽?”
——倘若不願意見,我也不想逼迫齊康的。
“要去見見的,”齊康舒了一口氣,有些高興的模樣,“我現在考上大學了,也贏了幾次比賽,終於可以見見他們了。”
其實齊康的心理狀態也不算不上正常,他的思維方式,也和主流推崇的思維方式不太一樣。
主流推崇的是“行行出狀元”,是“縱使混得不好,也要多去看望師長”,然而恐怕很多人,都無法做到這兩點。
——職位總歸是有高低的,混得不好的時候,也的確是不想見人的。
我很高興齊康終於有了些許成績,能夠坦然地去見過去的人了,我並不覺得他軟弱庸俗,我隻覺得他很真實,看著又有些可憐的。
這大抵,就是情人眼裏出西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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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底,學校舉辦了校慶活動,作為優秀校友,我自然也收到了校友會的邀請函——我原本是不想過去的,但沒想到齊康當了誌願者,還好巧不巧地負責接待我的班級,我猶豫了幾秒鍾,也就答應了。
我和大學同學關係平平,但大家都是在社會上打磨過十餘載的成年人,彼此之間交談起來氣氛還算融洽。
齊康按照學校安排,是在校友活動的後半程出現的,他剛進教室的門,我便衝他招了招手,然後將他介紹給了我的同學——“這是我的太太。”
一時之間,大家的臉色都很精彩。
齊康原本就長得不錯,這幾年養尊處優,皮膚狀態也好,穿著誌願服的時候,乍一看還真像個二十歲左右的大學生。
有一位老同學心直口快,直言道:“……你這是禍害上小師弟了。”
齊康搖了搖頭,很會說話:“我今年三十多了,以前家裏有些波折,是去年上的大學。”
一時眾人恍然大悟,倒是八卦起了我和齊康的愛情故事。
有一位女同學記性很好,問齊康:“你們是不是大學的時候就在談異性戀?”
齊康有些茫然地搖了搖頭,說:“我們那時候隻是朋友,沒有談。”
“那就是許皓然單方麵喜歡你了,”那位女同學一錘定音,“你是不知道,當年我們班同學一個接一個地追他,全都被他毫不留情地拒絕了,問急了,就說自個是有對象的,對象在老家呢。”
我其實對這些事沒什麽印象了,但見那位女同學言之鑿鑿,對上了齊康的笑容,便也回了個笑容,不說什麽話掃興。
“許皓然那時候年年都是最高額度的獎學金,再加上助學金,其實養活自己挺好,但他還要打好幾份零工,我們問他幹嘛這麽拚命,他說要攢老婆本。”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