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回老家

東陽獸四蹄走在空中，仿佛踏著實物一般，太陽已經慢慢升起，陽光穿過雲層灑在大地上，也照在三人三獸的臉上、身上，雲祁走在前麵，岫玉和流羽並排走在後麵，岫玉覺得，如果不是身下的獸時不時回頭拿角戳他一下，拿翅膀扇他一下，這真的是一幅很美好的畫麵。 這獸脾氣也忒暴躁了些。流羽在旁邊笑：“別理它，等你們熟悉了就好了。” 三人在岫玉比較熟悉的洛川城落了腳，他還是凡人時居住在城外的一個小村莊裏，距洛川城不遠，他也經常進城跑個腿送個貨，說對它比較熟悉都是謙虛了。 雲祁在進城前已經化出四個木偶供岫玉差遣，岫玉榮幸地成為小隊長，雖然他這個小隊長沒什麽本事。四個木偶都摻了仙力，在凡人眼裏就是四個高大威猛的仆從，一般人還真不敢招惹。 安頓好行李，三人走出客棧，流羽問：“這附近哪裏的菜最好吃？” 岫玉隨手一指：“遇香樓，飯菜一絕，就是價錢稍微有那麽一點，貴。” 雲祁順著看過去：“銀兩什麽的，不是一個小法術的事？”岫玉這才想起來，他現在可是一個會仙力的仙，和以前不一樣了，小指頭一動，想要什麽就有什麽。 幾人氣勢洶洶踏進遇香樓，小二慌忙上前迎接。這遇香樓上下兩層圍了一圈，樓外是繁華的街道，樓內搭了個露天的戲台，此時一曲剛完，戲子已經陸續下台了，有新的戲子上台準備下一場戲。 上了二樓，二樓擺了兩排桌椅，一排可以看外麵街道，一排可以看樓內戲台。雲祁隨意坐下，窗外正是街道。流羽拉著岫玉坐到旁邊靠近戲台的桌子，雲祁卻突然站起身，走向他們的桌邊，坐下，嘴裏說了一句：“吵死了。” 岫玉啞然。 流羽迅速拽著岫玉準備換桌，被雲祁按下了：“別換了，不用這麽主仆分明。” 其他宮裏什麽樣岫玉不知道，但北宮的規矩他多少了解一點，其中有一條就是仙侍不能和主人坐在同一張桌子旁。 流羽微楞：“……是，姑娘。” 四個木偶分別站在兩邊。菜很快上來了，玉絲糕，麻辣雞，醬汁魚，糖漬酸梅糕，荷葉雞，外加一壺清香的酒，都是店裏賣的最好的，雲祁嚐了一口雞，點頭表示滿意。流羽也拿起筷子嚐了嚐。 岫玉默默拿起酒壺倒了三杯酒，第一杯放在雲祁麵前，第二杯放流羽麵前，最後一杯移到自己手上。這些菜他都吃過，是他之前攢了幾個月的錢和朋友一起來吃的，可惜那個朋友現在不在這裏。他往窗戶挪了一些，更看清底下的戲台。 戲已經咿咿呀呀唱了一半，唱的是一個姑娘和一個將軍相愛，將軍去守衛邊疆，姑娘在家苦等數年。 岫玉在心裏暗暗把後續補上：姑娘等了數年沒等到將軍，後來才知道將軍已經在邊疆戰死。這個故事他已經聽過很多次了，倒著都能背下來。 雲祁每樣菜隻嚐了一口就不吃了，也靜靜的看著戲。岫玉眼尖的看見她的酒杯空了，非常利索地把酒續上。一抬頭，看見她背後的木偶空洞的雙眼。 這些木偶在凡人眼裏是高大威猛的仆人，在他眼裏就是一塊兒木頭刻出腦袋和四肢，眼睛鼻子嘴巴各挖個洞，洞裏黑黢黢的，四肢關節是僵硬的，還帶著木頭的花紋，恐怖且詭異。 他恨自己不是凡人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