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我不信神

來到仙界之後他就沒做過夢了。 但是今晚他做夢了。他為什麽知道自己在做夢呢？因為他聽見了有人叫他:“允照。”也可能是昀招，運兆，勻召。那聲音很模糊，他甚至連男女都分不清。 他一出生就叫林岫玉，身邊的人叫他岫玉，小玉，小林，從來沒有人叫他允照。 那聲音聽起來很溫柔，像他娘對他說話的語氣，依舊分不清男女:“允照，別睡了，快起來。” 夢裏白茫茫一片，那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他看不到一個人影，又好像說話的人就站在他麵前。 麵前又安靜了。有鐵器碰撞的聲音。他的身體開始劇烈的晃動，就像騎在發狂的馬背上一樣。 有很多聲音響起，女人的哭喊尖叫，男人的怒吼，駿馬的嘶鳴，還有幼童大哭的聲音。所有聲音混在一起，吵的他耳朵疼。吵鬧聲持續了大約半炷香，再一次戛然而止。 林岫玉放下了捂耳朵的手。 那個讓他分不清男女的聲音又響起來，聲音淒厲: “允照！快跑！！！” 林岫玉一下子驚坐了起來。一摸，一頭冷汗。看看外麵天色，大約已經過了卯時了。正好，直接起床吃飯。 他出門讓小二端來三份早飯，她們二人房門緊閉，也不知道醒了沒有，他讓小二直接把飯放到了她們各自的門口。 早上那個夢迷迷糊糊的，好像做了很久的夢，又好像沒多久。還有最後那個聲音，讓他快跑。他從沒聽過這麽淒厲的聲音，聽得他寒毛倒豎。 今天是引歡節第二天。今天過後便和往常一樣了。約摸這個時候，京城內的皇帝正在準備去鴻福寺的事宜吧。 外麵依舊熱鬧，大街上還有很多小販賣祈福神像，大的小的，泥塑的金雕的，要什麽有什麽。 因為引歡節是中原習俗，不免吸引了一些外邦人，就像剛剛，還有一個蠻夷打扮的魁梧男人從他們身邊經過。 雲祁饒有興致的走在最前麵，流羽規規矩矩的跟在她後麵，林岫玉被那句快跑吵的腦袋一直嗡嗡響，不怎麽注意身邊情況，慢慢竟落在了最後麵。 流羽回頭看了他好幾眼，像是有什麽話要對他說，最後索性回身和他並排走:“你，昨晚睡得好嗎？” 林岫玉詫異她為什麽要這麽問，一邊腦子慢吞吞的轉了一圈，她這麽問肯定是有原因的。他回答說:“不怎麽好，做了個噩夢。” 流羽眼睛噔一下亮了，一把抓著他衣袖:“做噩夢了？夢到什麽了，跟我說說！” 林岫玉想了想，實在不知道怎麽描述這個夢，隻能搖搖頭:“亂七八糟的，說不出來。” 流羽失落的鬆開手:“好吧，還以為你能想起來點什麽呢。” 想起來什麽？ 林岫玉腦子依舊嗡嗡的，看她這樣雖然心裏好奇，但實在懶得問，索性沒問，閉上嘴了。 他們聊這兩句話的功夫，前麵的雲祁手裏已經拿了兩三個小神像，林岫玉暈乎乎想，原來帝神也信神啊。 雲祁扭頭回他:“我不信神，我信我自己。” 她自己不就是神嗎。 雲祁傳給他音:“我算不上神，帝神隻是一個稱呼，真正的神在神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