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亂發遮掩的乳母麵色驟變,裴家老夫人治家嚴明,京城誰人不知?
隻她是繼祖母,這才暫退一步去了東府,自家小少爺去了那,何時才能和小姐重逢,本以為靠著長孫小姐最少也是平妻,如這結局………
想到自家小姐的狠厲,芳乳母不由得渾身發顫,她這種家生子世代為奴,全家性命都在小姐手上,不能踏錯半步。
她猛地雙膝跪地,出聲哀求:“小少爺早產孱弱,離不得家,還請夫人體恤。”
裴夫人看向她懷裏的嬰兒,心中暗罵這奴才和楊氏一般愚蠢短視,能送去老夫人那裏教養將來至少能博出個孝名,留在家裏,哪個世家主母會因為一塊尚未長成不知圓扁的小孩放棄勢力龐大的親家呢?
她心這麽想著,口卻應得快。
“東府與西府本就同氣連枝,我們為嫡為長,將來也要搬回去的,就這麽辦吧!”
說罷,裴夫人看向還愣著的裴子期,忍不住出聲提醒:
“婉容所思所慮皆合適,當得一句裴府佳媳,子期,還不快帶你的妻子回房歇息。”
“嗯?好!”
裴子期反應過來,看了眼帶回來的孩子,沒有動彈。
如今他衣衫不整,斯文不存,哪有興致去接近新婚妻子,何況,親眼看著柔兒產子時的猙獰,他……能撐到現在已經是強弩之末了。
母子倆一問一答,差點沒惡心死喬婉容和她身邊的下人。
現下的裴子期可不是辰時顧奶娘等人見到的那個蘭芝玉樹的新郎倌,發冠歪散,不知是血跡還是黑灰在他白淨的臉上畫出一道道狼狽。
尤其是聯想到此人在大婚當日陪著別的女人曆經生死,生下奸生子其心可誅,顧奶娘和巧慧幾人牙根恨得癢癢,當即便出口阻攔。
“這小婦曆經生產,正需要裴少爺陪著,我家小姐體弱,聞不得血腥,還望夫人看到小姐主動解圍的份上,還她一個安穩的睡眠。”
裴夫人被堵,麵色難看,隻能冷嗤一聲,將所有怒火發泄到楊氏身上。
“雲錦,悄悄從小門帶他們去東府,記得別叫那孩子哭出聲來。”
被顧奶娘打岔,裴夫人按捺住要將這孩子養在喬婉容膝下的打算,看著準備跟著離開的長子,暗暗瞪了一眼。
這蠢小子,怪他爹把他教得太過迂腐,以至於被女人牽著鼻子走。
乳娘離開時,還不忘盡職盡責地偷偷打量一身鮮紅嫁衣的喬婉容,她不知怎的,從那身紅上看不到任何喜色,反而在越發暗沉的天空下顯得滲人。
風聲簌簌,她將孩子小心翼翼地抱在懷裏,將那瘦弱的孩童當成唯一浮木。
喬婉容看著他們二人離去的背影,堵得發疼的胸膛終於有了喘息之地。
離會試還有三月,邊關急報和裴子期中狀元前後腳發生。
這三月裏,她要用盡手段,搭上如今的攝政王蕭長熠,同時要用最快的速度將母親和侄子送離京城。
這一世,裴家的是是非非與她無關,她再不會一門心思想著得到裴子期的心替他養子。
更不會為了裴夫人一句佳媳就為裴家的前程耗費心力。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