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靠近東廂,在內院。
連著幾日甄映雪怕靳月夔發現,不敢給塗公子送點心。
浴房在後院,東廂這會兒沒人,叫她得了空。
塗公子看不見她的美貌沒關係。
食色性也。她不能投其所好嗎?
屋內,那位美貌得不像凡人的公子端坐桌前,修長的十指按住琴弦。
平素見他溫文爾雅,哪怕那日翎兒出事,依然不急不躁,氣度嫻雅,今日聽他所彈曲子如金戈鐵馬氣吞山河,使得這份姿容再添一份韻味。
“甄姑娘?”
甄映雪一進屋,塗意芝馬上聽出了動靜,朝門口淡淡一笑。
她款款走到桌旁,把手裏的食盒放上桌,在塗公子對麵坐下。
“塗公子今天所彈的曲子,可是《七殺拜月》?”
“此曲世間流傳極少,甄姑娘知道?”
《七殺拜月》嚴格來說應該分成《七殺》與《拜月》兩個名字。
此曲叫做《拜月》,別名《七殺》。
傳說一千多年前一位狂士在月下花亭聽一遊魂撫琴,習得此曲。
其時暴君無道,狂士與數名義士相約刺殺。
在暴君宴會上,狂士彈奏這曲,因其氣勢磅礴,曲音如金石交錯,彈奏者十指迅如閃電,觀者目不暇接。
趁暴君全神貫注於琴師演奏,一側的義士拔刀刺殺,一舉成功。
後世傳說此曲殺氣甚重,不宜演奏,逐漸失傳。
實則因為這首曲子需要極快的指法,大部分琴師難以準確無誤地彈奏出刀劍相撞的鏗鏘氣勢,慢慢無人再撫。
“那日塗公子說自己無法好好撫琴,原來是騙映雪的。”
甄映雪由食盒裏端出那碗米酒圓子,嬌嗔道。
“許是我越來越適應看不見的日子了。”
塗公子麵有哀色。
甄姑娘吹涼勺子裏的小圓子,遞到他唇邊。
“公子吉人天相,定能遇到名醫。”
塗公子聞到了米酒的香味兒,沒接她勺裏的圓子。
“這……勞煩甄姑娘照顧,萬一靳公子看見,恐有不妥。”
甄映雪哀歎一聲。
“月郎心裏還有映雪嗎?”
“前幾日的事我聽老陳說明,應當是誤會。”
塗公子嘴上這麽說,眉間浮現起了細紋。
甄映雪放下手裏的勺子,看著他那兩道墨眉許久,伸手輕撫那幾條眉心紋。
“公子何必自欺欺人……”
她坐到塗意芝身後,兩手環住他的腰,一片酥軟貼上他的後背。
“你我同病相憐,最明白對方的苦。”
*
關翎盯著桌上放涼的米酒圓子。
難得尾濟麵前有甜點,他沒連碗都吃下去。
“她聽到我與老陳的聲音急急忙忙離開了?”
尾濟靠在桌旁,一手撐著額頭,手掌蓋住了臉,看不清表情。
“你是不是吃了其他圓子,心潮澎湃所以食不下咽?”
見他這副樣子,關翎不禁想起如妃。
四皇子碰到青樓的姑娘,恨不能把手上皮拆下來裏外洗一遍,倒放任如妃圍在身邊驅趕官家小姐,誰知道是不是米酒圓子的功勞。
男人至死是嬰兒,隻要見到稍微誇張一點的圓形就走不動道兒。
甄映雪不及如妃怵目驚心,不過隔著冬衣能看到前半身覆蓋至腰間的圓潤曲線,到了夏天肯定左搖右擺熱鬧非凡。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