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娘不知屋內躲了人,受驚不輕,一下由椅子上彈了起來。
這時候,一條人影由房梁落下。
“嚴姑娘。”
看清來人是誰後,金玉娘更是意外地合不攏嘴。
“你怎麽在這兒?”
“四夫人的房間,隻能我來。”
關翎扁了扁嘴。
有武子微的前車之鑒,另幾個人無論如何不肯過來,就怕撞見不該瞧見的畫麵,下半輩子搭進劉府。
她爬了半天才爬上房梁,在上麵蹲得腳都麻了。
“嚴姑娘有事找我,可請人相邀,怎能用偷雞摸狗的方式進我的屋子?”
金玉娘定了定神,略有些惱怒,同時又慌張之前與丫鬟的話叫她聽去多少。
“我若堂堂正正的進來,肯定引起他人矚目,到時候好多話不便說了。”
關翎走到製香桌前,敲了敲盛著香料的木匣子。
“姑娘有何事?”
金玉娘不知她是否發現自己對劉老爺動了手腳,前來盤問。
人一旦心虛,能夠理直氣壯的事也無法理直氣壯。
這會兒隻能由她賴在屋子裏。
關翎瞧到她故作冷漠的側臉,有點想笑。
“聽劉老爺說,府內用香乃四夫人親手所製。關於這香我有些不解,所以特來請教。”
知道她要問熏香的事,金玉娘又升起另一股不安。
“關於製香,我不過略通一二,蒙大家不棄,自家用用。姑娘真有心此道,怕是幫不上什麽忙。”
“夫人過謙了。我要問的也不是什麽難事兒,夫人應該知道。”
金玉娘戒備地瞪著她。
“何事?”
關翎舒展了下手臂,揉了揉酸痛的後背。
“‘安國’這味香,需要用到江部樹的花。華英國內種植江部樹的地區,距此最近的,也是南方八九百裏處的逸城。夫人知道此香,想必在龍溪南方住過很久?”
“姑娘說的不錯。我與爹娘遷至龍溪後,曾在逸城住過十來年。”
“夫人思鄉心切,喜好此香可以理解。不過劉伯父手頭不寬裕,仍遣人去逸城買來江部花油,我就有些奇怪了。”
劉府收留金玉娘在一年前,供奉五通神不過三四個月。
江部樹夏季花開,眼下剛剛春季。
府內的花油不可能是最近買的,最晚也是去年夏秋時候收購的。
那恰是劉府拮據的一段日子。
哪怕劉老爺一次由逸城買來大量花油,所費亦不少,手頭最緊時無緣無故增加一筆並非必需的開支,實在怪異。
金玉娘咬了咬嘴唇不吱聲。
“劉老爺特意增加這筆開支,明明很容易啟人疑竇。為何堅持如此呢?我百思不得其解。”
關翎背起手,繞著四夫人悠悠踱步。
“華英國的達官顯貴不喜江部樹的花香,除了它名字寓意不吉,另一個原因是它的香氣一旦過濃,會變成臭味。我恰巧數月前聞到過一種相近的氣味。”
甄映雪豢養的怪蟲有相仿的味道。
不同的是,甄映雪的香氣散播不遠,身邊人對她俯首帖耳。
劉府則四處是淡淡的香氣。
府內上下盡管普遍對四夫人心存好感,不過除劉老爺外,其他人並沒那麽唯命是從。
許多事她依舊得費心掩飾。
兩者之差,猶如墨的濃淡之別。
“我入府時,前頭已有三位夫人,想要立足,不得已用點旁門左道。嚴姑娘假使覺得不妥,我以後不用便是。”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