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翎躊躇是否要提醒郎千祿,思玉樓心有所屬。
“思姑娘喜歡她的樂師。”
怎知郎千祿一早知曉。
關翎一時張口結舌,不知道該說什麽。
郎千祿往花亭方向踱了幾步。
“殿下是否認為臣不知佳人心意,一心苦等,甚而遷怒殿下?”
她差不多是這麽認為的。
“你與靳公子一樣叫我翎兒就好。”
關翎實在聽不慣“殿下”來,“殿下”去的。
人對人的敬意可以源於諸多方麵,因身份地位而生的恭敬多居心叵測。
“我取道琥珂,原是希望隱瞞身份,向你借兵道穿越薄州。既然如此,日日強調身份做什麽?怕別人不知道?”
“是。”
郎千祿微微頷首。
“你既然知曉思姑娘心意,為何等在琥珂?真想見她早去華京才是。”
雖然隻有一麵之緣,不過關翎相信琥珂於冶泉子與思玉樓而言是處傷心地,他們未必願意回來。
壓抑悲痛的窒息感她清楚得很。
為此,她遲遲不願回宮。
穿越大半個華英國前往東萊,不過是推遲回宮的借口。
宏明明白她的心情,因此縱容她。
“她留在自己意中人身邊。不管那男人最終能否接受她,至少她得償所願。我何必打擾?”
冶泉子對妻子一往情深,妻子去世多年他仍舊沉浸在悲傷裏,甚至不惜與皇上玉石俱焚,也要幫妻子報仇。
稀世美女如思玉樓,伴在他身側,他視而不見。
“得償所願未必是好事。”
說出這句話的同時,關翎心裏咯噔一下。
“也許……也許你能將她拉出火炕。”
郎千祿靜靜地凝視了少女片刻。
“姑娘真心如此認為,為何自己不先跳出火坑?”
“我何時身在火炕?”
“姑娘不是最明白不過?返回華京後,你打算如何回稟殿上人?說你另得佳婿,要與他和離?”
宏明不可能答應。
不知曉伊薩是誰他不會答應,知曉他是誰更不可能答應。
更何況伊薩命定之人不是她。
前方根本無路可走,隻有萬丈深淵。
“……我自有辦法……”
“你的辦法無非權宜之計。明知道爭個頭破血流仍然一無所獲,還要爭?”
何止頭破血流?
王慕暉告知她的終局可怕得多。
“我不像你。遠遠躲在琥珂,欺騙自己思姑娘留在一個不愛她的男人身邊可以成全心意,借此掩飾自己的怯懦。我沒有退路。”
關翎丟下這句話,與一個原地發呆的男人,去了臥房。
*
沉舟、靳月夔與伊薩留在琥珂城繼續打探僵屍幻影的消息。
在他們入駐郎府後,郎千祿再度在玉碗山後山剿滅了一次僵屍。
這期間,翎兒與伊薩無話,一見他便匆匆離開。
伊薩忙著跟其他人一起打探消息,捱過了三五日,終究忍無可忍。
這一日他比另兩人更早回府,走到後花園口,聽院內飄來悠揚的琴音。
府內家丁說,小姐與尾濟公子天天在後花園撫琴。
假如尾濟的琴聲可以替翎兒散心,自己是不是不該冒然闖進去?
伊薩清楚自己與她的問題不在於不夜坊的秀娘,而是十一娘。
那件事非他有心隱瞞。
他聽母親提過一次,不是尾濟提醒,他已忘得一幹二淨。
遇到翎兒前,他沒有想過回華英國,早把母親的話拋諸腦後。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