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焱被弄得神思恍惚,頭皮發麻,忙問所以。
胡綏綏臉色變成死灰色,一麵揾淚,一麵原原委委說來:“狐不能成狐,將死是也。昔樂今愁,不想狐精綏綏卑卑齡而已,卻是將死是也。世間何處有胡香四兩!何處有仙人能起死人、肉白骨!容色未衰命先衰,苦也!嗚嗚。”
想到沉痛之處,語未終,奔入寢室,一隻手握管,一隻手鋪紙,走筆寫一緘遺書。
那熱淚暗滴紙上,見者無不著急。
裴焱的心揪起,把哭得岔氣的胡綏綏扶到榻上去,寬慰了一番,親自請來朱子林診視。
朱子林匆匆趕來,及榻邊,撩開一截袖子,伸出二指一探胡綏綏的脈息。探了半刻,朱子林本是皺起的眉間,驀地展開,冷雋地一笑。
裴焱見狀,心更著急,抓著朱子林的手臂:“翁翁快說說,這是怎麽了?”
朱子林嘴角勾起,捋著胡子,姁姁地回話:“裴夫人,恭喜啊,福氣入腹百日了,有孕是也。”
第26章 胎兒拒出肚皮來
原是肚子裏結了珠才變不成狐狸的。
胡綏綏先悲而後喜,且擦去眼淚,且摸著肚子自言自語:“啊,這個孩子,是個很乖的孩子。”
這一百來日,胡綏綏身體未感到一點不恣,四肢不煩痛,不惡聞食氣,睡得香,吃得好,一點也不似個半裝的肚子。
朱子林接話:“夫人脈理平和,身體無它疾,三月始胎,不需分寢,唔,近來天氣涼,不要涉水感寒了就好。”
說罷,挈醫箱離去。
裴焱的神情不可捉摸,說不上高興還是不高興,坐在榻沿,手伸伸縮縮,不敢觸碰胡綏綏的肚子:“怎麽你連汛期斷開了都不知道?”
“我們狐狸的汛期本就亂,不是月月都有的。”做出個笑話兒來,胡綏綏覺不好意思,辯解的聲氣弱了十二分。
因為心虛,眼睛滴溜溜亂轉,不在一處地方停留半刻。
裴焱最後還是把手縮回了袖子裏,胡綏綏按住他的手腕:“怎麽不摸摸?孩子很乖。”
“我手冷。”裴焱心殊忐忑,怕力道失控,傷了胡綏綏和胎兒。
胡綏綏拈來一角被褥,覆在肚皮上,鼓令裴焱來撫摸:“這般就不怕了。”
雖隔了被褥,裴焱還是哈團氣,嗬熱手心,指尖試探似地碰了碰,然後整隻手掌才貼在上麵。
貼了一會兒,想起母親,想起兒時所曆,裴焱眼眶濕熱,道:“綏綏,我會當個好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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