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說到後頭,裴焱語氣越嚴肅,其實胡綏綏也是個膽小的,比裴姝的膽子隻大那麽一點,根本不經嚇。
裴焱這麽一嚇唬,胡綏綏喉嚨裏發出一整唧唧咕咕聲,想到球場上的死狀,兩片嘴唇慢慢發白,又幹澀得起浮皮,裴焱說能找到人來打球,她便沒有了要學騎馬的心思。
胡綏綏舌頭舔著嘴巴,往外頭走,怕被裴焱嘲笑膽小,兩條秀溜無傷的腿,明明無疏忽,卻變成一拐一拐的:“扭了……扭了是也……哎喲,怎麽突然扭了呢……騎不了馬了是也。”
裴焱靜靜看胡綏綏在哪兒唱戲。
一拐一拐,走到門口,胡綏綏臉上微微堆著輕鬆的笑容,回頭說:“裴裴,不如買隻大烏龜給我騎吧。”
裴焱眯著兩眼,臉色頗為嫌棄:“嗬嗬,你去騎你的母雞妹妹吧。”
裴姝對莊河說的話, 一字不落的被張夫子聽去了。
張夫子捋著落星的長髯疑惑:“和府君說的不一樣啊……”
昨日裴焱來州學問張夫君子可有教過裴姝“一打三分低”的道理。
張夫子搖頭說無,問裴焱怎麽突然問這些。
裴焱更覺得奇怪了,裴姝不是從州學裏學的,又是打哪兒學來的。麵帶著憂容,裴焱將裴姝為何與莊河道歉的原因說與張夫子聽。
聯絡到上回裴姝說的那句寂寞,裴焱實在是有些擔心裴姝在這個年紀在外頭學到些不應該學到的道理。
這個年紀該學的道理,應該是些能涵養心靈的道理。
一打三分低並不是沒有道理,但有些片麵。受到欺負,難道就要忍氣吞聲,一直等到對方動手才還手?
隻怕那個時候,天真的心早已被折磨得變了質。
張夫子聽後,二指撚著髯梢,若有所思:“應該是從書中學來的,府君不用擔心,找個好時候,我問問她。”
眼下就是個好時候,裴姝說話動氣,要莊河去府衙,與裴焱和胡綏綏當麵道歉。
莊河哪敢去府衙,裴姝惱巴巴掄起粉拳,隔空送幾個拳頭在莊河的腦袋上:“你若再敢說我爹爹和阿娘的壞話,我不會放過你。”
莊河仿佛接到的那個拳頭,兩下裏慌忙,丟下一句對不起飛風跑開了。
周遭隻有裴姝一人。
張夫子假意閑步,卻不經意地遮了裴姝的路。
與老師劈麵相見,裴姝驚慌失措,行一個禮。
因腿不方便,手中拿著書,裴姝這個禮行得不標準,張夫子漾漾的,綽經過兒問:“唔,姝兒道歉不是因為一打三分低這個道理?可是昨日你爹爹與老師說,姝兒是因為這個道理才道歉的。”
“不是的。”知道剛剛對莊河說的話被聽去了,裴姝隻能一五一十說出來,頭搖得撥浪鼓一般地說道,“那般說,隻是為免爹爹和阿娘掛心。那日爹爹猶豫了許久,想來是不知道怎麽區處,明明是莊河有錯在先,可爹爹若向著姝兒,會被人嚼口舌,若向莊河,爹爹定怕傷了姝兒的心。爹爹不曾板臉向姝兒的,也不曾傷姝兒的心,姝兒心裏明白,那就避點委屈先道歉,不讓爹爹為難……”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