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僅是像陸寧溪而已而已。
溫禾一直清楚的知道,她也一直都克製的很好,她不會娶奢求任何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不屬於自己的,即便是得到了,也該還回去的。
明知道姐姐喜歡封競,她早就該做出正確的決定。可是這麽久了,她一直舍不得,哪怕在前一秒,她都沒想過離開封競,她不能這樣下去。
否則,她連見姐姐的立場都沒有。
——我們,在今天結束吧。
溫禾說。
剛剛還在故作冷靜的封競表情忽然間凝滯。
他看懂了。
但……
隻要他不想聽的,一律裝作沒看懂。
“我送你去星耀會所。”
溫禾避開了他的手,幹淨的眼睛仍舊望著他,目光溫柔卻堅定。
不想讓他再裝看不懂,這次,溫禾是在手機上打出的字。
【競少,我們的關係,就在此刻結束吧。】
“鬧脾氣也要有個限度。”
抗拒,鬧脾氣,還是三年來的第一次。
不知道為什麽,封競居然一點都不生氣。他隻是不想落於下風,不想讓一個女人掌控自己的情緒。
“溫禾,我不欠你什麽吧,你還有什麽不滿意的?”
“是不是我對你太好了,這種話都敢說了。”
溫禾濃密的睫毛顫動。
——我知道你很好,但我想結束關係了。
——已經在一起很久了,我不可能一輩子給寧溪當替身的。你活在過去出不來是你的事情,我以後還想正常的結婚生子過日子,我不打算把自己的一輩子都毀在你身上。
——而且,最開始我們就說好的,不讓任何人發現我們的關係,姐姐喜歡你,我以為不讓她知道這是我們之間心照不宣的默契。
——姐姐發現了,所以,我們的關係結束了。
連分手都不是,隻是結束一段見不得人的關係。
封競這次是真的要氣裂了,他連裝看不懂手語都忘了。
“溫禾,你是不是真覺得我沒脾氣?”
——你為什麽會有脾氣呢,沒有我也可以是別人。隻要你願意,會有很多人照著寧溪的臉去整容,你不隻是差我一個。反正也不會有結果,是我這個純天然的還算後期動刀子的都不重要,隻要像寧溪不就好了嗎。
——封競,我們的關係必須結束,我要回到我自己的世界裏去了。
永遠的結束,她才有臉回去找姐姐。
而且,這三年的糾纏,已經夠了。
“你的世界,嗬,你的世界……”你的世界,就是沒有我。
封競深呼吸,閉上了眼睛,壓抑著怒火。
溫禾在心裏默念了一句,對不起,然後離開。
不管封競怎麽想,她都沒有回頭。
封競涼涼的笑了。
到頭來,還是隻有他一個人。
多可笑啊,他連養個替身,都養不熟。
溫禾……
溫禾。
……
溫禾趕到星耀會所。
包間裏很多客人,溫涼正在陪酒。
溫涼已經喝了很多,臉頰跟脖頸都開始發紅。
溫涼不算大美女,但是比起普通人還是好好一點的。再加上溫涼風月場混慣了,身上的女人味倒也別有一番韻味。
她願意陪客,經理當然二話不說就同意了給她安排。
賣酒。
到賣身。
隻是一念之差的事情。
當年的事情,就是這麽發生的。
因為溫涼的一念之差,那一夜,兩姐妹的第一次都陰差陽錯的在星耀會所失去。
溫禾推開包間門,立刻奪下溫涼的酒杯。
下一秒,溫禾一巴掌用力的甩在她臉上。
“你憑什麽管我的事情?”
覺得不解氣,反手又一巴掌,“我是姐姐就得忍你是嗎?!”
溫禾被打的身體晃動了兩下,手裏酒水都灑了一些出來。
溫涼赤紅著研究奪過酒杯,一口全部飲盡。
客人不滿意了,站起來拽溫涼,“草,耍我是吧!陪酒呢,在這玩什麽撕逼啊!老子開了這麽多酒,為的是什麽你沒數?!”
客人把溫涼往自己懷裏拉,又拿了一瓶酒直接往她嘴裏灌,“一口悶完這一瓶,剛才的插曲哥哥就當沒發生。”
溫涼被嗆到氣管,開始劇烈咳嗽。
溫禾用力去拽客人的手。
別動我姐姐,別動我姐姐。
別傷害我姐姐。
不要……
另外一個客人拽住溫禾的頭發,本來想把她甩開,一看她的臉長得要比溫涼還好點,又動了別的心思。
“一直往老劉身上撲什麽,看不見我們這兒還有幾個哥哥嗎。”
“來跟哥哥喝交杯酒,把哥哥哄開心了,這事就算了。你要是不給哥哥哄好,今天開了這麽多的酒水,哥哥們可不會那麽輕易結賬!”
中年男人威逼利誘的把溫禾往自己懷裏拉,半年也沒聽見溫禾開頭討好的話。
男人怒了,蠻橫的掐著她的臉頰,“不會說話,你是個啞巴?!”
“你今天就算是個啞巴,也得給我叫聲情哥哥出來!”
粗糙的手掐著溫禾臉蛋逐漸下移,卡在她纖細的脖子上。
溫禾臉漲的通紅,喘不過氣來,快要休克過去。
溫涼冷眼旁觀的站著,她恨恨的看著溫禾被欺辱,沒有半分動作。
強烈的窒息感襲來。
昏迷前的一秒。
包間門再度被人推開,經理帶著一排美豔的女人出現。
經理使了個顏色,美豔女人們便快速上前去,圍著男人身邊。
溫禾這才被放開。
她跌坐在地上,大口的喘息。
經理快速上前,安撫客人情緒,“不好意思出了點小問題,這邊我會替大家解決。今晚的所有消費免單,給您開星耀的金卡,現在給各位換一個SVIP的包間,諸位請跟我來。”
本來還打算大鬧一場的男人,聽經理說這些,立刻滿意了,畢竟星耀的金卡是充值一千萬才能拿到的東西。
竟然鬧了個事,居然能得到這麽大的好處,幾個中年男人自然沒有意見,在美女的簇擁下就果斷換了個包間。
經理無奈的擦汗。
幸好封總的電話來的及時,要是讓這溫禾在這受男人欺負,恐怕整個星耀會所都會被封總拆掉。
經理無語的看了一眼這溫家姐妹,誰能想到,這溫家姐妹看著普通,竟然能搭上封家。
經理搖了搖頭走了。
包間裏隻剩下溫禾跟溫涼兩個人。
溫涼坐在沙發上,拿起已經開了的酒瓶,直接往嘴裏灌。
“溫禾,你有靠山了,不錯,哪怕在這種地方,都會有人來救你。而我,隻配在你腳下當爛泥是吧。”
溫禾看她喝太急,去奪她酒瓶。
溫涼躲過,然後直接用酒瓶,敲碎在她的頭上。
“溫禾你憑什麽阻攔我,你憑什麽?!你知道我拒絕不了封競,所以故意讓他來找我,以此對我示威是嗎?!我來這裏是出賣自己,你來就有人護著,你是故意來惡心我嗎!”
溫涼歇斯底裏,恨意幾乎要溢出眼眸,“溫禾,我真恨不得你去死!”
——姐,禾禾知道錯了,我們回家好不好,我再也不會犯這種錯誤,以後,我都會乖乖的。
——是我不夠堅定做錯了選擇,我會付出代價的,姐,你怎麽打我都沒關係,可是別再這樣了。我知道錯了。
“你知道我喜歡他。”
溫禾點頭,淚水混著酒水低落在地毯上,很快就消失不見。
“溫禾!你賤不賤,你賤不賤!”
她的眼淚和酒水混在一起。
——我知道錯了,我再也不會了姐。
——我不會跟他在一起,我跟他已經結束了。
“是麽,你們結束了。”溫涼瘋魔的重複著,“你們結束了……”
可是結束,說明了他們曾經開始過。
而她連開始的資格都沒有。
明明是她先認識了封競!
明明是她先愛上的!
“你讓我成了一場笑話!他寧可喜歡你這個啞巴都不要我,為什麽你是個啞巴都可以而我不行!”溫涼拿過旁邊的另外一個酒瓶,再次敲碎在溫禾頭上。
溫禾沒躲,任憑酒水在臉上流淌。
“就因為我跟過別人嗎,可我跟過別人,也是為了你啊溫禾,溫禾,我真的恨你,誰背叛了我都無所謂,可你是我親妹妹,我恨你!”
溫禾沒有喊疼,也不賣慘,她硬生生忍著疼解釋。
——姐,我們之間沒有任何感情,那個時候我需要他的權利幫我平息那些鋪天蓋地的緋聞,我怕影響到你也怕阿昭的病無從治療。
——姐,我知道錯了,可他不喜歡我,我隻是個替代品。
——他不喜歡我,他隻是喜歡我的臉,他隻是喜歡我這張,跟陸寧溪有些相似的臉。
——封競對我,也隻是就想當初封呈衍故意用我去氣寧溪一樣,隻是個替代品。
溫涼終於冷靜了些許,“他喜歡你的臉,嗬,我輸給了你的臉。”
封競喜歡陸寧溪,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
溫涼能夠接受封競喜歡陸寧溪,她甚至可以接受封競跟陸寧溪在一起,但絕對不能接受封競跟溫禾發生感情。
哪怕隻是喜歡她的臉,那也是喜歡啊。
“難道封競認你的臉,我的心意跟付出就都是活該嗎?”
溫涼捏著溫禾的臉頰,在她臉上掐出了指印。
“為什麽,上天從來不曾對我有半點憐憫。”溫涼恨恨的說,“我們是親姐妹啊,為什麽我不能長著你的臉?”
——沒有這張臉,他不會再跟我在一起的,我會變得很醜,沒有封競想要的替代,甚至讓醜到讓他看了會作嘔。
畢竟,封競隻想要一個替身。
溫禾摸向地上的酒瓶碎片,劃破了自己的臉。
在某種意義上而言,她們姐妹是一樣的。
溫涼的瘋,溫禾骨子裏也有,隻是藏得深一點,淺一點。
可是一旦這點瘋發作出來,也是下得去狠手的。
溫禾用銳利的酒瓶碎片,在自己的臉上劃破一道又一道痕跡,直到半張臉都血肉模糊,看不出原來的樣子。
溫涼眼中的恨意,才逐漸被平複。
“夠了!”
溫禾停下手。
指尖的已經被染成一片刺眼的紅。
“說說吧,你們什麽時候在一起的?瞞了我多久。”
——三年前,緋聞發酵那次,我們在一起的。
溫涼咬牙,“最開始呢?我要聽全部!”
溫禾緩緩說明了一切。
溫涼更加崩潰,“你來星耀會所找我的那一晚!是那一晚就出的事!所以,是你搶了我的男人。從一開始,就是你搶了我的男人。”
溫禾愣住,染血的雙手微微顫抖。
“那一夜,我知道是封家要女人我才去賭的,你以為你姐姐就那麽下賤嗎?隨便什麽男人都可以接受?!是你真的把你姐姐變成了賤種!”
“本來我可以跟我最愛的男人在一起,我本來可以跟封競在一起的!!!本來,這一切都應該是我的!”溫涼撕心裂肺。
溫禾渾身顫抖。
對不起……對不起……
“對不起有什麽用,你能把封競還給我嗎,你能讓一切回到過去嗎?!”
“你不能!一切都已經成定局了!溫禾,我真希望這個世界上從來都沒有你的存在!”
溫涼揪著溫禾的衣領,將她甩在地上。
旁邊都是碎裂的玻璃片,差點戳上溫禾的眼睛。
溫涼抓起最大的那塊玻璃,“你以為毀了自己的臉我就算了嗎,你毀掉的是我的人生啊!”
“我付出一切養大你跟阿昭,你就是這麽對我的!”
“本來那一夜在封競床上的女人應該是我!”
“如果是我,一切都會一樣!”
“溫禾,用臉還不了我的一輩子!”
溫禾抱住了她的腰。
不管溫涼說什麽,也不怕她手中的玻璃是打算傷害自己的。
她死死的抱住溫涼,隻怕溫涼再次消失不見之後就真的找不回來了。
溫禾哭著抱緊了溫涼。
“溫禾!我要你死!我真的恨不得你死!”
而溫涼扯著她的頭皮,將她拽開,手裏的碎玻璃抵上了她的眼睛。
溫涼目眥盡裂,眼中血紅的像是一頭凶獸,“我不想一個人活在泥沼裏,溫禾,你的命賠給我,我們一起下地獄吧。”
溫禾滿臉血淚,她一直在哭。
她恐懼會被姐姐丟下,卻不恐懼死亡。
碎片劃過她的眼角,她也隻是順從的閉上眼睛。
溫涼手中的尖銳劃破她的眼角,最後落在動脈上,一步步深入,傷口越陷越深。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