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衡章恍若未聞,仍然繼續提筆描摹,一炷香後,他放下毛筆,雙手背負身後,緩步從屏風後走了出來。
王衡章是琅琊王氏的當家家主,雖已年邁,但腰板硬朗,目光矍鑠,渾身散發著一股令人不敢逼視的威嚴。
他抬起頭,視線落在王敬邑身上,端起旁邊冷掉的茶盞,嗤笑著問:“你可知從靉今日為何會發那麽大的火?”
王敬邑不解的搖了搖頭。
“她在尋找從幼的下落。”
整個王家都是王衡章的,每個院落也有他的人,王從靉做了什麽他都知道,不過看在她是他的親孫女份兒上,不予計較罷了。
“從幼?”王敬邑立即張大了嘴巴,不敢置信地問:“祖父,您不是把從幼送出京城了嗎?”
從幼離京,從靉便是王家的嫡女,她為何要找尋從幼的下落?
王衡章放下茶盞,輕輕地冷笑了一聲,“送出京城?從幼是我們王家的女兒,為何要離開京城?”
“她的身份……”
“敬邑,咱們琅琊王氏若真的注重血脈身份,那從靉還配當這個王家嫡女麽?”
“祖父……”
王衡章抬起手,打斷了王敬邑想說的話,“我知道你要問什麽,從幼就在京城,我把她寄養在一戶友人家裏。隻要從靉本本分分,從幼就不會回來與她爭奪嫡女之位。”
王敬邑臉色一白,不禁往後退了一步,“祖父,從靉眼裏從來都容不下沙子,您覺得她會容忍從幼留在京城嗎?”
王衡章再次嗤笑,不以為然地開口:“她隻是我們王家的一個女兒,有什麽資格談容不容忍?王家以才為先,這麽多年她連謝家小姐都爭不過,還想爭什麽?”
“從靉心高氣傲,其實她和謝家小姐平分秋色,並不是……”
“敬邑,別忘了,如今京城風起雲湧,才高八鬥之輩非謝家一人。你是如何敗在沈清轅手裏的,你不記得了麽?”
王衡章的話讓王敬邑感到難堪,咬著牙點了點頭,“孫兒都記得。”
“既然記得,為何還要把目光放在謝家身上?陳郡謝氏不過尋常,往後咱們琅琊王氏真正要對的,是那備受聖上關注的沈家!”
此話像是在提點王敬邑一樣,讓他猶如醍醐灌頂,茅塞頓開。
“多謝祖父教導,孫兒明白了。”
王衡章側目一笑,端著茶盞坐在紫檀木椅上,平靜地開口:“如果從靉的心胸依舊如此狹隘,那便挑個時候把從幼接回來吧。”
“接……接回來?”
“有何不可?”
王敬邑趕忙搖頭,“此事由祖父做主,孫兒並無意見。”
王衡章對他擺了擺手,王敬邑便行了個禮準備退下,剛走到門口,他又轉身問道:“祖父,可否告知孫兒從幼居住之處,孫兒想去看看她。”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