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果然聽見了她和晏稷的對話,隻是他還不知他們留有什麽計劃。
難道她要告訴他嗎?
不能說。
雲傾心裏立即浮起這個想法。
一旦說了,隻怕她不僅無法離開天聖,連江懷月也要落到他的手上。
其實,藺初陽同意沈清轅把江懷月留在沈府,已經是他做出最大的讓步了。
沒等雲傾理清頭緒,天空便開始飄起了雪花。
明日方才入冬,今夜便下起雪來,雪花瀌瀌,潔白無瑕,與那深邃的黑夜形成了鮮明的互襯。
次日一早,雲傾從床上坐起來,掀開繡金幔帳,聽外麵還有落雪的聲音。
她光著腳下地,踩在厚厚的羊絨毯子上,快到窗邊的時候換上鞋子,將窗子推開,進庭院裏白茫茫一片。
樹梢和花枝上積壓著雪,地上鋪了厚厚一層,有仆人走過遊廊,踩在上麵咯吱咯吱作響。
春葉搓著手推門進來,見雲傾站在臨窗榻上,急忙忙把她拽進了內室,關上窗子。
“小姐,今兒就入冬了,您可要小心身子,莫吹冷風,外麵真是凍死人了。”
春葉不放心地去看角落裏的炭盆,炭火還沒熄,她便往裏又添了幾塊炭。
雲傾捧起一個精致小巧的掐絲琺琅海棠式小手爐,倚在大迎枕上,懶洋洋地說道:“春葉姐姐,你去打聽打聽,我表哥今日何時出京。”
這樣的天氣,倒讓她想起在大梁村的時候,一下雪沈姝蓮便來替她關窗,還會給她熬藥,每每喝不下去的時候,就把桃花餞含在嘴裏,去一去苦味兒。
春葉侍奉她梳洗過後,欠了欠身,“小姐,奴婢先去給您端早膳過來。”
雲傾輕輕地嗯了一聲,想到沈姝蓮有孕的消息,便從書架上翻出一張保胎的方子,壓在了書桌上麵。
雲傾用過早膳後,春葉便出去打聽消息了。
沈姝晴昨夜是在府裏住下的,今早一起來,便開始忙碌沈姝綾的身後事,沈清轅和沈清宴也在府裏,但是他們都在雁安堂,整個玲瓏院顯得空落落的。
門口傳來一絲響動,雲傾抬頭看去,見是晏稷收拾好了包袱,大搖大擺的從外麵進來。
雲傾揚了揚唇,把手爐放在旁邊的三彎腿香幾上,語帶戲謔,“今日你竟然走門了?”
晏稷挑了下眉,把包袱放在桌上,朝她笑道:“你不收拾東西麽?”
“好像也沒什麽東西可以拿。”
晏稷摸了摸下巴,意有所指地說:“這幾年九殿下給你送了那麽多禮物,你都不打算帶著?”
“此去南涼路途遙遠,那些東西不好隨身攜帶,就留在這裏吧。”
雲傾垂眸,悄悄摩挲著藏在衣袖裏的玉佩,唇角一點點勾了起來。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