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沈政一說:“把那兩千謝家軍給我吧。”
“你說什麽夢話呢。”時風揪著他衣襟罵罵咧咧。
沈政一看向鎮國公的方向:“我是認真的,加上我手裏五百虎翼衛,讓我留下來,我來守這城,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鎮國公也是一臉疲倦,他不知道沈政一又想搞什麽,隻想沈政一不要再來什麽陰謀陽謀,因為大家為了這場戰役,都很不容易:“我是不會棄謝家軍自己離城的。”
他回頭對謝玉瑾說:“兒子,你帶著你媳婦和老百姓出城,我留在錦州守城。”
說到這時,鎮國公又回頭問沈政一:“你剛才說,你願意把那五百虎翼衛送上戰場。”
這五百虎翼衛守著錦州西城門,不準亂民帶兵逃出錦州,還未曾上過戰場,若沈政一啟用他們,倒是可以為百姓離城拖延時間。
“是。”沈政一說。
“那你有什麽條件?”
沈政一說:“也帶我妻兒離開錦州,我隻要他們活著。”
“好。”鎮國公沒有猶豫:“我答應你,阿辭……”
“爹,我留下。”
“留什麽留,你走過不少沼地,有些經驗,帶著老百姓平平安安到達荒城,就是你的戰場,你以為淌那沼澤地就那麽容易,我不放心你媳婦一個人,你回頭看看菀兒,她這些日子都瘦脫相了。”鎮國公坐在椅子上,聲音沙啞地說道。
謝玉瑾果真回頭看沈菀,沈菀剛好抬頭,兩個人四目相樹,平日裏圓潤的臉頰微微凹陷,下巴的弧度尖尖,眼瞼泛紅,麵孔蒼白,唇瓣幹裂。
他心髒像被一根弦絲狠狠拉鋸,見她無聲地看著自己,雙手微微攥緊。
克製想要把她摟入懷裏的衝動。
二人雖在一個城內,自開戰後,便一個在東,一個西,在各自的戰場奔波,時風和蕭雲在兩地來回送信通報彼此的情況。
他都沒有好好看她一眼,她就不知不覺消瘦了許多,飽受風餐雨露。
謝玉瑾伸手摸了摸她的臉。
約莫一個時辰,天燈趕回來了,還有一群髒兮兮的狗。
天燈說:“沼地裏有一條路,我做了記號,隻要用木板搭上去,老百姓就可以踩著木板走過去。”
天燈帶來的消息,無疑是好消息。
沈政一彈了彈身上的灰土,道:“那就行動吧。”
他先走出營帳,沈家的護衛卻匆匆跑來:“家主,大公子他……死了。”
沈政一身子一晃,踉蹌了幾步,耳朵裏“嗡嗡”作響,一時接受不了長子離世的消息。
耳邊回蕩著護衛的聲音:“大公子離逝前,給大小姐留下一封信。”
沈政一失魂落魄地看了看護衛遞來的信,然後回頭望向營帳,沈菀正好從營帳裏走出來,沈政一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把信遞給沈菀:“菀兒,你大哥給你寫信了。”
沈菀麵無表情地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他既然死了,信不看也罷。”
她轉身離開,沈政一見她那樣絕情,重重跪在她身後,崩潰地哭道:“你看一眼吧,就當我求你,你看一眼,他一直說要贖罪,知道你在錦州很難,菀兒,不管他以前對你做過什麽,他早已悔了,他後悔了。”
可她忘不了,沈氏全府屠謝家的場麵。
她忘不了,沈承霄刺殺她,冷漠地看她死去的目光。
都說人死債消,若給沈承霄重來一世,讓他恢複健康的身軀,他可會悔過?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