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奶。”蘇軾接過來，好奇的揭開瓷瓶蓋子，不由奇怪道：“怎麽又送一份過來？”陳家兄弟每早晨是喝牛奶的，自然也少不了蘇家一份。
“是羊奶。”張嬸笑道。
“羊奶？”程夫人和蘇妹下意識去捂鼻子，卻聽那婆娘接著道：“三哥兒一大早就出去了，好半才弄回來的。”
“呃……”母女倆趕緊放下手。
“三哥兒，你們母女喝羊奶，不會像喝牛奶那樣難受。”
因為乳糖不耐受的緣故，有些人不宜喝牛奶，但喝羊奶就沒這個問題，而且羊奶的營養價值，比牛奶還要高不少，也更易於吸收。
唯一的困擾在於，羊奶太膻了，程夫人和蘇妹隻喝過一次，就再也不想碰第二口。
不過，就算為了不辜負陳恪的一片心意，捏著鼻子也得喝下去。
於是母女倆各盛一碗熱騰騰的羊奶，做好被膻得七葷八素的準備，大義凜然的……呷了一口。大出意外的是，竟隻感覺入口香濃，並無任何腥膻味道。
“這是羊奶麽？”妹嘴唇上白白的一片。
“這不是羊奶麽？”張嬸反問道。
“那為何不腥？”
“三哥兒在煮奶的時候，加了杏仁，裝瓶的時候，又全撇出來。”張嬸感慨道：“這些年，可從沒見他心這麽細過。”著曖昧的朝妹笑笑，告退。
待那張氏離去，蘇洵奇怪道：“三郎這是幹啥？”
“我知道。”蘇軾朝妹擠眉弄眼道：“這是給編字典的補身子。”
“……”妹登時紅了臉，用腳在桌子底下踢他。
“原來如此。”蘇洵點點頭，望著女兒嬌俏可人的麵容半晌，才低頭默不作聲的吃飯。
待孩子們上學去了，程夫人收拾完碗筷，將一壺熱茶端到書桌邊，見蘇洵正對著書發呆。遂輕聲問道：“夫君在想什麽？”
“娘子……”蘇洵握住夫人的手，輕歎一聲道：“我在想我們的女兒，眼看就要十五歲了。”
“哦……”程夫人稍一錯愕，旋即方感慨道：“總覺著她還是孩子，不知不覺竟年已及笄。”這年代的女子，滿十五歲即可許嫁，許嫁後則束發戴上簪子，稱為‘及笄’。
“該是為妹定門親事了。”蘇洵緩緩道：“那雅州雷太守有一子雷方，年方十六，一表人才，太守曾幾次提過，兩家結秦晉之好，隻是我以女年幼，一直沒鬆口。”
“還是先問問妹吧。”程夫人輕聲道：“不定，她已有心上人了呢。”
“婚姻大事，憑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孩子懂什麽。”蘇洵大搖其頭道：“你這個做母親的，不要太寵溺孩子。”
“夫君，你又不是不知，妹和陳家三郎格外親近。”程夫人歎口氣道。
“我就氣這個！”蘇洵登時露餡了，繃著臉道：“時候廝混在一起，算是兄妹之情，可兩人眼看就男當婚、女當嫁，還整膩在一塊，算怎麽回事兒啊！”到最後，他的聲音越來越大。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