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恪向來不願自家兄弟於此中牽扯太深,那是斷無一點好處的。但蘇轍已經在鬥爭中犧牲了,於情於理都不該瞞他了。
“他是禮賢下士不假,但他聯絡的都是些大人物,於他攀龍附鳳有益,這不是結黨營私是什麽?官家法眼如炬,斷不會讓這種惟知追逐虛名、邀結人心的偽君子當上太子的。”見蘇轍似信非信,陳恪隻好又道:“更重要的是,官家是立意改革了,你非但沒因那篇文章獲罪,反而得中四等,就是最好的證明。你想如果趙宗實當上皇帝,他身邊狼一群狗一窩的舊臣恩主,能革誰的命?”
蘇轍這下信了,重重一歎道:“聖心若斯,實乃萬民之福啊……”
“所以呢,你安心在家讀書,靜待時機即可。”陳恪笑道。
“那你呢?”
“我?”陳恪苦笑一聲道:“革命尚未成功,同誌仍需努力。”官家一把陳希亮爹從開封府調走,陳恪就知道,自己該幹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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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好幾條街的王安石府上,一家子也在賞雪,歡聲笑語中,卻不見王雱的身影。
不過大家也習以為常,因為王雱體弱多病,受不得寒氣,到了冬更是窩在屋裏足不出戶。
王雱書房中,厚厚的門窗隔絕了外界的聲響,清峻絕倫的病公子,盤腿坐在炕上,與豪俊無雙的章惇對坐吃茶。
“不容易啊,總算是看到希望了。”回想起這些年來的艱難險阻,章惇那張總是陰沉的俊臉上,露出欣慰的笑道:“實在是可喜可賀。”
“咳咳……”王雱卻殊無喜色道:“值得這麽高興嗎?”
“怎麽不值得?”章惇皺眉道。
“首功之臣是陳恪也就罷了,誰讓他到王爺身邊最早呢?可文彥博那廝竟後來居上,成了力挽狂瀾的英雄!”王雱咬牙道:“這讓我們一下子相形見絀,你有什麽好高興的?!”
“那時的情形有多危急?就連你都,這下子回乏術了。放眼大宋朝,除了文彥博,還有誰能挽狂瀾於既倒?再沒有任何人能做到了!”章惇大搖其頭道:“當時文彥博突然反戈,你也是大喜過望,連了十幾個‘沒想到’吧?”
“一碼歸一碼。”王雱眉頭緊皺道:“我知道,沒有文彥博必輸無疑,可是對我們來,殿下登基不是目地,我父親宣麻拜相才是!”著壓低聲音道:“文彥博靠的是洛黨,若那幫子以正統自居的腐儒上位,哪還有我新學黨人的立足之地?”
“元澤,現在不是起內訌的時候吧。”章惇沉聲道。
“你當我是什麽人了?”王雱麵露怒意,趕緊用絲絹捂住嘴巴,劇烈的咳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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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抱歉,忘了今是周末,結果有客人……現在才發,晚上再來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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