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海棠的到來

師父離開之後，海棠便承擔了照顧我的責任。海棠和我同歲，她是在我五歲那年來到上官府的，那一年京城百裏之外的興州城發生了一次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瘟疫，暮瑤姑姑告訴我，瘟疫是會死人的，我那時還小，想象不到瘟疫而死的人是什麽樣子，我隻知道那天師父采藥回來的時候帶回了一對母女，她們看起來生活的很窘迫，是被逼無奈才會選擇背井離鄉到京城來謀出入。 我清楚的記得那一天，一個滿身汙穢的女子抱著一個隻有四五歲的小女孩來到快雪軒，那女子看起來小心翼翼，還不等師父說話，她就跪在地上，不住的給師父磕頭，讓師父救救她的女兒，原來她們一家人是一路從興州逃難到了京城，女孩的爹爹，在逃難的路上就因為感染了瘟疫而去世了，這個女子抱著孩子，一路靠討飯來到京城，不想女兒也染上了瘟疫，已經昏迷了一天一夜，幸好在山中遇到了采藥的師父，師父見她們可憐，便把她們帶了回來。 我透過竹窗的縫隙，看到那女人懷裏抱著的女孩，雖然滿麵汙垢，衣衫襤褸，但隱約可見其秀氣的小臉，臉色卻是白的嚇人。暮瑤姑姑趕緊扶女子起來，接過手裏的孩子，把孩子抱到內堂，師父立即為她診脈。 經過師父幾日的救治，女孩的臉色漸漸粉嫩起來，隻是身體還是很虛弱，我就常常拿著暮瑤姑姑做給我的糕點去看她，沒幾天，我和她就熟識起來，那時我知道了她的名字叫海棠，雖然我從不曾將海棠看做下人，但是她堅持稱我為小姐。 海棠慢慢好了起來，但是她的娘親卻病重了，師父說她娘親得了肺癆，即使是師父醫術高明，也回天無力，一個月後，海棠的娘親去世了，海棠很傷心，在她娘的墳墓前哭了整整一日，後來還是師父出麵，把海棠帶回了上官府。海棠五歲便成了孤兒，師父和暮瑤姑姑便把海棠留在了上官府，海棠說，她娘親去世前她答應了她的娘親，要用一生去報答師父的救命之恩。 從那以後，海棠陪著我一起長大，她對於讀書寫字，醫書藥典提不起半分興趣，師父也不強迫，就隨便教了海棠點拳腳功夫，誰知海棠對此倒是頗有興趣，竟也把武功練習的有模有樣。雖然師父的離開讓我有些難過，但是我可以出府卻還是讓我很是高興，於是我和海棠就常常女扮男裝出府遊玩，見見世麵，剛開始時，我倆都被眼前京城的繁華場麵驚呆了，京城的街道琳琅滿目，寬敞整潔，天子腳下，果真是繁榮昌盛，內城的中央，就是大周的皇城，天子居住的地方。 當今天子玄清初，是高祖皇帝的第七子，繼承大統之前被高祖封為楚親王。其母妃，原本是高祖的側室淩韻涵，為高祖生育了玄清宗，玄清初兩位皇子，高祖稱帝之後，冊封其長子玄清宗為太子，冊封淩韻涵為正宮皇後。大周的規定，皇子年滿十八周歲後，就要搬出皇宮，在宮外另建府邸。太子也不例外，要在宮外建立太子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