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天白日,陽光正好,真真是個打盹的好日子。荊兮躺在桃花樹下,身上蓋著一把大蒲扇,如瀑長發隨意散在草叢間,姿勢不甚雅觀。
自打那些好友走後,這天靜穀便又恢複了往常的枯燥無味。好在還有陽光暖身,曬著太陽枕著桃花打盹倒也愜意萬分。
“師父。”忽然一個與這風和日麗的景象大相徑庭的聲音鑽入耳中,從骨子裏透出一點寒意。荊兮本打算裝睡,看他能怎麽辦。不成想,他竟還是那句亙古不變的“師父師父”的叫個不停。旁邊明明有那麽多可以擾人清夢的武器,怎麽都不知道用呢?唉。
無奈之下,她還是打算教他一教,畢竟為人師表就理應以身作則以身傳教,方為王道。
於是,她在地上翻了個身,一下滾到他的腳下,順勢牢牢抱住他的腳踝,故意吧唧吧唧嘴,繼續裝睡。
其實這幾年下來,她也想通了,裴月清這孩子許是生下來的時候,老天忘了給他天靈蓋劈上一劈,才會落得如此冷傲不達人情的境地。而既然他注定是她荊兮的徒兒,那麽讓他開竅的重任就定是落在了她的身上。
果不其然,這下裴月清還真是愣住了,又不好硬掰她的手,又不好直接踹開。一時犯難,竟忘了此行目的,隻俯下身來,靜靜地望著她。
儀靜體閑,容顏姣好。望著久了,銀質麵具下的麵龐,微微漾開一種淡淡的憂傷,很快又消散,隻剩那抹凜然。
手不自覺地探出,卻又在她睜眼的瞬間,迅速抽回。
四目相對,裴月清微微撇過臉去,淡淡道:“師父,穀裏來人了。”
荊兮還沒反應過來,本想暗自高興,不料又是空歡喜一場。隻好鬆開手,從地上爬了起來,整了整衣著,將頭發高高綰起,不失儀態地回了句:“知道了。”這才隨著裴月清朝堂內走去。
剛剛裴月清說話時的用詞拿捏的很有意思,“來人了”,而非“來客了”,也不是直截了當的什麽什麽人來了,說明這人很可能是敵是友尚未分明,不好下定論。此番親眼得見,也證明了她的推測確實有理。
“在下司守逸,冒昧打擾實在不好意思,不知您是哪裏的高人。”那人渾身上下穿得精貴,但語氣倒是樸實,並不驕縱。見她來了,還知道起身行禮,著實難得。不過,他怕是誤以為她是隱居此地的高人了。
荊兮笑笑:“不必多禮,我可不是什麽高人,隻是來此避世而已。”說得玄乎,那人倒也信了。隻不過聽到她這過於年輕的嗓音時,似乎有些驚訝。當他抬頭親眼瞧見她的時候,就更加難以置信了。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