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薛煬歎了口氣:“女兒大了,管不住了。”
李厘剛要問信上到底寫了什麽,薛煬卻揮手命侍衛請他離開。
他帶著滿心的疑惑,快馬加鞭回到鋒銳營,一見薛悅,便迫不及待問道:“你信上寫了什麽?”
薛悅卻淡淡一笑:“神夜來已準備好決鬥,你還是先應戰吧。”
她轉身要走。李厘一把拉住她衣袖。她回頭看著他。他被看得有些退縮,鬆開了手。薛悅歎了口氣,走了出去。
沒有昀汐的允準,近侍是沒法離開上淩煙的。
自楊一釗走後,她隻覺得孤零零空落落的。這平意軒裏,到處都是荊嬰和昀汐的影子,她不願再住這平意軒,收拾細軟,帶著外婆的靈位,一個人搬到上淩煙總廚後麵的仆役房中,打雜度日。
這段時間,不時有人前來探視或騷擾。有善意的,比如菱綃,也有惡意的,比如高蘊蓉。
無論是善意的挽留,還是惡意的譏諷,都隻能讓她更加清楚自己的選擇——她必須離開。
她寫了一封信,連同昀汐的手賬冊子和白玉釧,封在一盒之中,托菱綃交給昀汐。
遞交辭呈半個月以後,昀汐姍姍而歸。
他先去查看了堆積的奏折,批閱多時,又會見了數名弟子。
待一切理順之後,他才在某夜前來探視於她。
看到她衣衫簡樸,粗茶淡飯,草床竹凳,過得如同一個仆役,他不由得有些愧疚。
“你還好嗎?”他柔聲問道。
葉子回過頭,看著他。他還是如謫仙一般美好,站在月光之中,周身猶如籠罩著一層輕煙薄霧,有日子不見,他越發纖不染,忘世脫俗。她低頭看看自己,一身粗布麻衣,手指縫間還殘留著做苦力活夾帶著的塵泥。
她笑了笑,把髒手藏在身後,抬頭輕輕一扯嘴角:“我很好。”
昀汐緩緩拿出一封信和一個盒子,直送到她麵前。她看得清楚,這是她的辭呈,還有昀汐的手賬和手釧。
“若是很好……怎麽寫這種東西?又為何把這些送過來給我?”
葉子靜靜的看著這盒子和辭呈,片刻,伸出手隻接過信箋,幾下就撕成碎片:“寫信就是不想見麵難看,既然見了麵,這個……也沒什麽用了。”
昀汐拿著盒子的手懸在空中,看得出他的手在微微顫抖。
但葉子並不接過,隻是靜靜的看著這盒子,不言不語。
僵持著,半晌,昀汐微笑道:“半個月了,該消氣了。”
葉子搖搖頭:“我沒有生氣。”
昀汐拿起盒子亮了亮,笑道:“你這不是賭氣,又是什麽?”
葉子:“這手賬和手鏈,本不屬於我的,現在還給你。”
昀汐的笑容漸漸凝結,語氣也開始夾雜些許不可控的敵意:“……你想怎麽樣?”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