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多出來的飯菜，究竟是為誰準備的？難道是嬤嬤藏私，自己帶去？”葉子問道。
宮女翠兒忙噓聲道：“可不敢這麽……毓慶宮太子歿了以後，隨侍的公公都被發配到了陵寢，這宮裏隻剩王嬤嬤一個老人。王嬤嬤資曆老成，又有背景家世，就算她沾點便宜，咱們也不好吱聲，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得了。你剛新來的，也別去觸這個黴頭。不然啊，吃不了兜著走。”
不動聲色謝過宮女翠兒的提醒，葉子卻越發留了心——究竟是嬤嬤藏私？還是這毓慶宮之中另有其人？還是要探一探王嬤嬤的口風才好。她找到經常出宮的太監，出了幾十兩銀子的血，為嬤嬤從宮外捎來一款質地精純的金簪，甜言蜜語的要認王嬤嬤做幹娘。王嬤嬤本是個貪財之人，又喜歡葉子甜嘴蜜舌的個性，這被葉子言語裹挾著連推帶塞的就收下了金簪。
趁著王嬤嬤拿著金簪尚自歡喜，葉子眼光一黠，便起前日廚房加餐一事：“前日子女兒在廚房做工之時，聽得翠兒抱怨活多，十三人用餐，偏要準備十五饒飯。女兒初到，不懂這裏麵的規矩，也不敢接口。翠兒見女兒不吭聲，更是惱怒，摔摔打打的，竟些幹娘的壞話，幹娘夾帶徇私，讓她們白幹活。女兒想勸，還被頂了回來，真是氣也氣死了。”
王嬤嬤聽了，登時挑起眉毛：“這個蹄子，背後就知道挑唆。女兒，你莫要聽信她們這些碎嘴蹄子的傳言。一個個年紀不大，毛病不少，慣會偷奸耍滑。”
葉子裝出一臉恭敬的樣子：“我也道她們不懂事，也不和她們站在一處。女兒知道幹娘是宮中老人，又頗有資曆，眼光獨到，怎麽會將這一頓飯兩頓飯的恩惠看在眼裏？”
王嬤嬤笑了，摸了摸葉子的臉：“還是你懂事。”
“隻是……這每個宮中銀錢物資皆有定例，何不不省著些用，將這些恩惠著換成其他的資源，豈不來得更實際？”葉子疑惑道。
王嬤嬤歎了口氣：“女兒，你道幹娘不想抓著踏踏實實的銀錢過日子？隻不過是迫於上頭命令，不得不為罷了。”
“上頭命令？”葉子怔了怔，“難道上頭還等著咱們廚房給送飯不成？”
“不是上頭，是下頭。”王嬤嬤指了指地麵。
“下頭？”葉子更加不解。
王嬤嬤卻不肯再，隻搖頭道：“哎……這官場上的事，哪是咱們奴才能摻和的。別問了，別問了。”
葉子見王嬤嬤拒絕再透露，自己也不好再追問。但她心想，剛才提到送飯一事，王嬤嬤並未反駁，那麽在這毓慶宮的地下，一定還藏著其他人。王嬤嬤拿了多做的飯菜，定要給人送去，隻要自己盯緊王嬤嬤，定會有所收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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