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上）

那焯笑道：“這世間皆苦，大多都是源於國別攻伐。如果有朝一日真能消弭國界，大家在同一片天下安居樂業，不管是什麽民族，不管家鄉何處，不管說話操著怎樣的口音，不管長著怎樣的眉眼，大家都是一家人，和諧共處，其樂融融，當是多麽美好。” 小葉子搖搖頭：“……這當然好，但……更像是一個夢想。”她抬起頭，疑惑道，“你不是想要以不爭勝強霸麽？怎麽現在倒想起這些不切實際的夢想了？” 那焯喝了一杯茶，歎息道：“在下以前忙於碌碌，確實未曾想過這麽多。這一次受傷，在下躺在病榻之上，反倒有時間去思索很多的東西。”他站起身，望向遠處正在沉落的夕陽，歎了一口氣，“……如今的燕金帝國，早已不是當年那個開疆拓土的朝陽之國了。” 他望向小葉子：“實不相瞞，在下的先人之所以追隨厲帝征戰，本未曾想做什麽大事業，隻求保家衛國而已。不料厲帝野心勃勃，我家先人單純，為其所利用引誘，做了不少錯事。其中最大的錯事，便是協助厲帝虜獲你們昭胤的頡帝，從此引發了不可收拾的兩國峙戰。” “你的先人，也參與了當年虜獲頡帝一事？”小葉子好奇道。 那焯頷首道：“不錯。當年的昭胤……不，應該叫趙氏王朝。當初趙氏王朝憑借碧靈橫行天下，所向披靡，使周邊各國聞風喪膽。但碧靈大名傳振江湖，眾人皆言道隻要擁有碧靈，便能擁有天下。這樣的傳言一出，就算是街邊的乞丐，相信也在睡夢之中幻想過擁有碧靈一統天下的美妙。若不是碧靈太過誘人，單憑燕金……當年不過隻是個剛剛興起的邊陲部落，當時的厲帝也不過是個毛頭小子，手下並無多少精兵強將，又怎麽敢在獅子頭上拔毛，去挑釁一個糾糾大國？” 小葉子道：“……所以他就設下圈套，假意邀請頡帝北上，然後擄走頡帝作為人質？” 那焯點頭道：“起初厲帝確實是這樣想的。他知道頡帝喜歡四處遊玩，便命在下先人賄賂聯絡了一部分趙氏王朝的勢力作為內應，共同騙頡帝北上，企圖在中途喬裝山賊襲擊，俘虜頡帝……” “頡帝他……”小葉子想起外婆留下的信，但不便告知那焯，隻沉吟道，“也許頡帝真的很貪玩。” 那焯笑道：“旁人都道頡帝很貪玩，但在下先人卻知並非如此。其實是厲帝謊稱在北部山區之中發現了碧靈遺跡，並向頡帝提供了證據，這才得以順利引誘頡帝前來。” “可是你不是說趙氏王朝掌握著碧靈的秘密嗎？為什麽頡帝明明自己手裏有貨，還要再千裏迢迢北上尋找？”小葉子疑惑道。 那焯道：“也許……頡帝手中並沒有那麽多儲備？也許碧靈隻是一個傳說？更也許，頡帝隻是想找到散落在外的碧靈，然後銷毀它們？……這緣由，在下的先人並沒有說，在下對此也知之不詳。不過頡帝北上，確已是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