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全聞言一怔,但隨即苦笑地摸了摸自己的頭發。
他那臭棋簍子,自家主子當然不會和他下了。
一時間屋子裏寂靜無聲,隻有宇文乾左手和右手下棋的輕微聲音傳來。
“主子,小心傷口。”
德全眼見他下棋越來越專心,額頭上更是冒出微微的汗水來,不禁有些擔心地提醒費道,“大夫說了,不讓您亂動。”
宇文乾卻恍若未聞,隻是將手中一枚白色棋子緩緩地放在棋盤上。
德全欲言又止,正想要說些什麽,卻看見其麵色更加蒼白起來,一向漂亮又淡定的眼睛當中竟流露出一絲少有的悵然,控製不住地全身微微發抖起來。
“四皇子!”
德全大吃一驚,正要上前去查看,卻看見自家皇子一向堅定的目光竟然渙散起來,接著薄唇微啟,口中慢慢地流出鮮血來。
“主子,您……”
德全不禁嚇得臉色發白渾身發抖,心中像是壓了一塊大石頭一般,竟有種無法呼吸,也說不出話來的感覺。
“無妨。”
宇文乾咳了一會兒,淡淡地說道。
“我去請了大夫來。”德全連忙道,“那大夫住的就在附近,德全很快就回來。”
“不準去。”
宇文乾麵上露出堅持的神色,“我這是內傷,他醫治不了,就不必給大家造成恐慌了。”
德全不禁麵色一白。
“宋初……”
宇文乾口中有些無意識地呢喃出聲,隨後淡淡地道:“我要去看看她。”
“四皇子,這絕對不行!您的傷勢尚還嚴重著,這……”
德全話還未說完,卻看見麵前的四皇子極其緩慢地看了他一眼,一向溫和的眼中卻像是布滿了冰霜一般,讓人遍體生寒。
想想上一次看到四皇子這樣的眼神的時候,還是在京城裏,德妃據說在宮中被人欺負了的時候。
德全無力地張了張嘴,最後說出來的話卻是:“好吧,我陪著您去。”
宇文乾倒是沒再說什麽,示意德全給他穿上衣服。
銀桃坐在房中望著自家小姐平靜的睡顏,禁不住又一次流下淚來。
“小姐,銀桃也不知道您還能不能聽見銀桃的聲音?今天宮裏來人了。說是迪尤出了一個女皇,還和東臨有些關係……那不就是東臨海嗎?真是沒想到呢。我按照您的囑咐,今天又去問了四皇子的大夫。那大夫說,四皇子好多了。還有咱們城中雖然現在物資也已經很缺乏了,但是好在大家精神還不錯,今天又是一個小勝仗呢,大家都很高興。”
銀桃說到這裏倒是頓了一下,方才有些失落傷感地說道:“要是小姐您在,那定然更好了。”
“咯吱。”
門口傳來輕微的聲音。
銀桃不禁吃了一驚,轉過頭看去的時候卻發現竟是大夫口中一動也不能動的四皇子,身後還跟著一臉焦慮的德全。
她不禁怔了怔。
“你出去吧,我和宋初說說話。”
宇文乾定定地看著躺在床上的宋初,語氣冷漠得像是一團冰。銀桃聞言一怔,卻也無可奈何,隻得和德全一起退了出去。
宇文乾隻覺得心口處又是一陣劇痛傳來,痛得他要無法呼吸,隻得用顫抖的手指撫摸著宋初靜靜睡著的睡顏,半晌方才深深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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