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琅眼中精光一閃,湊到對方耳邊嘀咕一二。
“這個主意好,景大人果然是諸葛在世。”舒遠不疑有他,對著人笑得格外真誠,“我有這一天,還多虧了景大人呢。”
“不敢當,是舒大人自己聰慧,能解君憂,琅愧不敢當。”景琅奉承一番,逗得舒遠笑得皺紋都多出了幾條。
景琅又親自送了他一段路,路上更是奉承不斷,“琅是個嘴笨的,若有朝一日大人高升了,別忘了拉在下一把就好。”
“好說好說。”舒遠擺手,示意可以了,飄飄然邁著步子遠去,隔了老遠似乎都能聽見他心裏的笑聲。
景琅看著對方的背影,罵了句,“蠢貨。”
宇文乾一行緊趕滿趕,在路上花費了將近大半個月的時間,終於到了京城。繁華依舊,詭譎的氣氛好像把天色都牽連,雲層變幻莫測,似乎是夏日南方狂風暴雨般翻湧。
回了安親王府已是掌燈時分,府裏管家早已備好食物茶水迎接許久未歸的主人。日頭落下,宇文乾著人去宮中通報一聲,第二日再和帝王請安。
他不過是奉命回京,傳話的小太監雖不知朝中的你爭我奪,卻不敢得罪這位神色肅殺的王爺。
小心的帶話進去,低垂著的眉眼一直注意著帝王的臉色,聽他一句平安回來就好,心底的擔憂放回了心裏,想來安親王並未失得帝心呢。
路途長遠,舟車勞頓,兩人洗漱完,換了衣衫,用了些清淡點心便歇下了。明月高掛,透過窗棱灑下華光,寢殿裏好像鋪了玉磚,散發著幽幽的冷光。
宋初坐在梳妝鏡前,銅鏡裏印出一張和月華別無二致的冷清臉龐,隻是多了分道不明的情愫。
宋初看看鏡中的自己,銀杏在身後給她卸下頭上的裝飾,她素來淡雅,也不過一根銀簪,“王妃,您的發真好看。”銀杏給她梳著頭發,柔滑如綢緞,剛剛洗完的秀發還未幹透,帶著淡淡的水汽和一點兒花香,迷人的緊。
宋初眨了眨眼,抬頭撫上自己的麵頰,“好看什麽,都老了。”眼角處有道細紋,在她那張如凝脂般的臉上格外顯眼,宋初向來不是個為了麵皮悲春傷秋的人,也不禁有些感歎。
“夫人哪裏老了,明明不過年芳二八,”銀杏一時不知道怎麽借口,安慰人的話都十分尋常。
宋初抿唇笑笑,眼睛不知盯著何處,恢複了不以為意的樣子,銀杏鬆了口氣,正準備繼續梳著頭發,一隻不滿細繭的手伸了過來,修長有力,寬厚大氣。
銀杏把梳子遞過去,做個了福身告退的動作,輕手輕腳的推了出去。
宋初半闔著眼,梳子的齒輪在頭皮上一圈一圈的壓過,力道適中,整個腦袋都變得空蕩蕩的,唯有那不斷傳入的痛感格外清晰。等那痛感變成享受後,宋初輕呼一聲,“銀杏,你這手藝真是越發好了。”
“夫人用得滿意就成,”回答她的不是女子的清脆聲,低沉調笑聲帶著一點兒戲謔,好像海上能以歌聲誘惑人的海妖。宋初一下子睜開眼,轉過頭,下頜微仰,正好對上宇文乾下垂的眸子,心倏得一下漏跳了一拍。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