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點,一輛救護車‘烏拉烏拉’的在申城的路上飛馳。
“你現在能聯係上你的家屬嗎?初步診斷為胃出血,需要進行手術。”
躺在病床上的人疼到整張臉都失了血色,聽見護士的驚呼聲,才勉強睜開眼。
“麻煩打電話給我……”黎酒音斷斷續續地開口說話,在對那人的稱呼上遲疑了幾秒,才忍痛皺眉繼續說道,“給我……老公。”聲音輕到幾乎聽不見。
他會來嗎?
顧廷煜會來吧。
她為了他,在酒桌上喝酒喝到胃出血,甚至強撐著等酒局結束才打了急救電話,他總不能來都不來看她一眼吧?
黎酒音在酒桌上被那些人為難的時候沒哭,胃出血痛到昏迷也沒哭,但一想到顧廷煜,她的眼淚就止不住的從眼角沁出。
回想他們之間的種種,她真的累了。
從十五歲到二十三歲,她追著顧廷煜跑了八年。
她以為,她在他心裏最終會有一席之地,哪怕隻有一個小小的角落也好。
但沒想到,一切都是徒勞。
十五歲會因為別人拋下她的人,到了二十三歲依舊會因那人隨便一件可有可無的小事就拋下她。
順著黎酒音的意思,護士幫她撥打了顧廷煜的號碼。
“怎麽沒人接啊?你在申城還有別的親人在嗎?”
護士看見黎酒音臉上的淚痕,還以為她是疼的,連連輕聲安撫她,黎酒音謝過她的好意,執拗地從護士手裏接過手機,開始一遍遍的撥打那個爛熟於心的號碼。
電話被一次次的掛斷。
顧廷煜,求你,就讓我贏一次好嗎?
不然,我真的可能要……放棄你了。
救護車裏的護士和醫生都不自覺對這個即使狼狽但依舊風采不減的女人生出了幾分憐憫心,在心裏暗暗唾罵始終不接電話的渣男。
終於,電話被接通了,對麵傳來顧廷煜不耐煩的吼聲——
“黎酒音!你就不能消停一點兒嗎?!又有什麽事?”
這下黎酒音不再忍耐,眼淚決堤而下。
“我病了,要……動手術,你能不能來一趟醫院?”
“病了就去找醫生,我去有什麽用?”
顧廷煜似乎是在什麽地方,電話掛斷前,那邊有道女聲隱隱約約傳來,嬌嗔地話裏透露著兩人的熟稔和親密,“阿煜,你在跟誰打電話?我讓你看這禮裙適不適合我呢!”
顧廷煜先是溫柔的回了一聲‘你穿什麽都好看’,就又轉頭不耐煩地衝電話斥道,“沒什麽事別給我打電話,很煩。”說完就隻剩下了電話的忙音。
狹窄的救護車內一陣沉默。
在座的醫生和護士都目露同情。
妻子要動手術,丈夫卻在陪著別人試衣服,任誰都要氣瘋了吧?
黎酒音煞白的小臉上滿是淚水,卻緩緩露出一個笑來,看的在場的人心酸極了,不忍的別過臉去。
“不來也好,也好……”黎酒音輕笑出聲,“哈,哈哈哈……哈,我真是個笑話。”
小護士不忍心,怕她太難過,在去醫院的路上一直在開解她,讓她養好身體,男人還不是想找幾個就是幾個。
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還不好找嗎?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