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找我何事?”
馬車內,江照雪直言道。
“阿雪如此行色匆匆,可是要去相國寺?”蕭覺倒了一杯溫茶遞到他麵前。
江照雪沒接,淡聲道:“殿下不想我去?還是不想我查出什麽來?”
蕭覺失笑,將茶盞放在他麵前的桌案上,又重新給自己倒了一杯濃茶。
“阿雪,我總是不會傷害你的,你又何必對我這般防備?”蕭覺無奈輕歎,“當年分明是我先遇著你,最後你卻與有行反而成了摯友……”
“殿下若隻是想敘舊,勞煩改日。”江照雪站起身,冷聲說完,便轉身要走。
“阿雪。”蕭覺喚住他,低聲道,“你若執意查下去,日後兩廂為難,你又該如何抉擇呢?”
“並非我執意要查什麽,而是皇命難違。”江照雪淡聲道,同時心裏又忍不住疑惑。
這件事居然連太子都牽扯其中,那鎮遠侯府又能摘幹淨麽?
蕭覺垂下眼,端起那杯不曾被江照雪碰過的茶一飲而盡。
車簾落下,那抹白色身影再瞧不見,他緩緩閉上眼,似是在回味口中的清苦。
獨屬於江照雪的清苦。
……
江照雪走下馬車,十七連忙舉著傘走近。
“公子,沒什麽大事罷?”
“無事,走罷。”江照雪低聲道。
為了無聲無息混進去,他們並未坐馬車,而是打算由十七背著他潛行。
然而十七剛蹲下身,暗處窺伺的男人已按捺不住,從樹上跳下來。
“嘖,孤男寡男,江照雪你能不能與你的暗衛保持應有的距離?”遮雨的鬥笠下,蕭濯眸光陰沉,隨即又嘀咕了一句,“才一會沒瞧見你,就跑別的男人馬車上去了。”
江照雪冷冷掃了他一眼,對十七道:“不必理會他。”
話音剛落,那頂蕭濯頭上的鬥笠就被扣在了他頭上。
“上來。”男人任由自己淋著雨,蹲在江照雪麵前,“我對相國寺很熟,可比十七有用。”
十七不服道:“公子,我方才已經背下了相國寺的地形,我背您就好。”
江照雪看了眼少年濕漉漉的額發,將手裏的傘塞進他手裏,“替我望風便好。”
淋雨受寒這種事,有人樂意幹,何必累著自家孩子。
十七悶悶不樂接過傘,“哦。”
江照雪趴在了蕭濯背上。
男人的背厚實寬闊,隱隱透著熱意,本該讓人覺著踏實。
至少在前世,他始終這樣覺得。
如今他才明白,再寬闊的肩背,也是靠不住的,人能依仗的,唯有自己,與手中的權柄。
“看不出來,你也會對佛寺這般熟悉。”江照雪譏誚道,“殿下這等殺戮無數罪孽加身之人,也敢祈願神佛?”
前世自蕭濯登基後,那些因宣熙帝欲求長生而捧出來的道觀與佛寺皆落寞潦倒。
因為新帝厭惡摒棄神佛,並重用刑法。
便是朝中有佛道兩教的信徒,都不敢在府中供奉佛像,蓋因一但被發覺,便會被無孔不入的驍翎衛抓入詔獄。
還算恩愛時,江照雪也曾詢問過此事,蕭濯隻是摟著他,輕嗤道:“神佛隻是懦弱之人用來自我安慰的迷瘴,而我有你在,便神佛鬼怪皆不懼。”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