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踏入禦書房,龍椅上的帝王便擺了擺手,示意他不必行禮,繼而問他:“江愛卿,你可有發覺朕今日有何不同?”
江照雪抬眸,目光落在帝王異常紅潤的麵頰上,頓了頓,道:“陛下看著,比以往年輕許多。”
此言一出,帝王霎時龍顏大悅。
隨意詢問了幾句他在刑部的近況後,宣熙帝終於說起要事,“案子可有什麽進展?”
江照雪垂眸道:“並無進展。昨日臣尚在熟悉刑部事宜,並未去相國寺。”
他昨日被刑部尚書帶頭排擠的事,就連蕭覺與蕭濯都有所耳聞,身為天子就算一無所知,也會知曉蕭濯放狗咬了刑部尚書趙永之事。
宣熙帝頗為驚訝,“這倒有些不像江愛卿了。”
江照雪淡聲道:“臣亦是人,並非事事都能周全。”
死過一次,才知許多事從一開始就沒有周全的可能。
但此刻,他寧願蕭覺能得償所願,也不想看見蕭濯與這位荒唐的天子稱心如意。
蕭濯高興,他便不那麽高興了。
“罷了,此事也不必操之過急。”宣熙帝顯然心情頗好,“往日因身子困頓,朕已許久不曾舉辦木蘭秋獮,今年倒是可以準備起來,愛卿以為如何?”
江照雪斂下眸中冷意,淡淡道:“陛下是天子,何須問他人意見。”
前世宣熙帝亦在一年後去了木蘭圍場,回來後便一病不起。
然後太子造反被伏誅,三皇子於龍床前逼宮,蕭濯登基。
他此生困於深宮,再也不得解脫。
如今重來一世,江照雪忽而發覺,哪怕他提前知曉一切,有些事也永遠無法改變。
看似是他發覺了太子賣官一事才讓蕭覺不得不快刀斬亂麻,可蕭覺仍舊是在走前世的路,隻是走得快一些罷了。
那江家……還會走以前的老路麽?
江照雪離開禦書房後,便沿著來時的路往回走,走到僻靜無人處,正出神著,忽而一柄傘蓋住了他頭頂的烈日。
他掀起眼皮,恰巧對上蕭濯倉惶避開的目光。
“日頭很毒,打把傘……會好些。”蕭濯低聲道。
江照雪抬眼四望,才發覺自己走錯了路,竟走到了冷宮附近,而無杳又被他留在宮外,是以無人提醒他。
“你為何會認為,你的傘會比毒日頭更讓我痛快?”他冷聲道。
蕭濯眸中浮起沉痛,“阿雪,你別這樣……”
江照雪已經不似最初那般會被恨意牽動思緒,已經能淡然地望著男人的眼睛,“蕭濯,回答我一個問題。”
蕭濯呼吸略顯局促,在他冰冷的眼神下沒敢上前做什麽,隻眼巴巴撐著傘,一眨不眨地注視他,“你問。”
最瞧不得男人這般惺惺作態,江照雪厭惡地偏過頭,道:“前世你到底有沒有對江家斬盡殺絕。”
“當然沒有!”蕭濯急切道,下意識想要上前攥住江照雪的肩頭,又克製住,“阿雪,我怎麽可能會對你的親人趕盡殺絕,我隻是——”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