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照雪垂下濃密纖長的眼睫,在眼瞼處落下一片陰影,沒說話。
“阿雪總是如此,惡之欲其死,愛之欲其生。”蕭濯指腹緩緩摩挲著那條觸感溫涼的白玉腰帶,唇瓣已然貼在他耳尖,“阿雪曾經不想,便多看一眼都不屑,如今想要權勢了,自然不會甘心隻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從養心殿到慈寧宮一路上,蕭濯想了許多。
重來一世,他的君後的確恨他。
可比起恨他,似乎如今擺在眼前的權勢更為重要。
比起纏著阿雪說愛他,說錯了,似乎將他最想要的東西拿出來,更能討人歡心。
“阿雪想要奪權,想要羞辱我,這些我都願意受著。”蕭濯嗓音暗啞,眸中欲色翻湧,唇瓣危險貼近側頸皮膚,“隻是那隻有曆代帝王方可觸碰的龍椅,阿雪真的不想試一試麽?”
“去試試罷,我鋪了毯子,不會讓阿雪凍著的。”
分明是說坐龍椅,可嗓音低沉又夾雜著曖昧,又像是在暗示旁的什麽。
江照雪微微側過頭,躲開他濕熱的唇瓣,再次想要掙脫。
環在他腰間的手再次收緊。
“這幾日是我不好,讓你族妹受了驚嚇還損了名聲。”蕭濯低聲道,“我記得她父親做了九年的青州知府,正好如今兩淮鹽運使職位空懸,就讓他去補好不好?”
“青州知府這些年無功無過,而兩淮鹽運使又是朝中向來爭搶的肥缺,如何也落不到他頭上。”江照雪冷聲道。
“那阿雪想要什麽呢?”蕭濯被他冷眼回懟,也不生氣,反而低笑一聲,“想要什麽,回養心殿你自己寫好不好?”
“陛下或許弄錯了一件事。”江照雪抬手,掌心搭在蕭濯的手上,在對方猝然沉重的呼吸裏,不緊不慢將腰上礙眼的手掰下來,“朝中經過幾番清洗,接下來要麵對的事,注定是無人可用。”
“即便陛下不願,為了平衡朝中局勢,也不得不從中選出能與之抗衡的世家。”
“陛下除了驍翎衛,知根知底也隻有臣,本就無第二種選擇。”
蕭濯想拿本就注定的事來討好他,未免令人發笑。
“陛下的確有手段,但無母族輔佐,即便宮變能依仗驍翎衛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朝中能留下來的勢力也不屬於您,無數高門皇族想要將您拉下來。”江照雪轉過身,伸出手,指尖捏住蕭濯下頷,眼尾上挑出譏誚弧度,“陛下,您想穩固朝綱,能依仗的,隻有臣,就像前世一樣。”
當然,蕭濯也可以不管不顧,將不服他的人通通殺光,做一個無人敢置喙的暴君。
隻要蕭濯想這樣,即便是江照雪亦對他無可奈何。
但眼前的男人和一條餓昏了頭的野狗無甚區別,江照雪莫名覺著,為了嚐到肉骨頭的滋味,蕭濯不會選這條路。
得不到滿足的野狗,在此之前,都會忍辱負重,藏好獠牙。
蕭濯眸光暗下,任由他捏著下巴打量,死死盯著他那張盈滿刻薄輕蔑的臉,呼吸不受控製地粗重起來。
他的君後,居高臨下羞辱人時,總是格外動人。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