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大太陽,整隊隊伍的男人們,都滿頭滿臉的黑汗直流,儼然熱得不行的模樣。
可他倒好,不但獨獨一人騎著馬,還特講究地戴著一頂白紗鬥笠,將整個眼睛以下的麵龐,都遮掩地嚴嚴實實的,一絲縫隙都沒得。
再往下一瞧,這白衣男子周身,並無一樣昂貴精美的配飾,唯有他腰間,懸著的一柄劍紋古拙大氣,劍刃銀光閃爍的寶劍,格外的引人注目。
這行人顯然已行路多時了,就連那唯一的馬,也開始吐著舌頭不住喘氣,打響鼻兒。
“……殿下!前頭已是東璃國的禁地,咱們還是繞過此地,別路進山吧?”
一人小跑上前,衝白衣男子抱拳行禮,謹慎地提議道。
這白衣男子立即勒馬止步。
他一雙平靜無波的瑞鳳眼往這人頭頂一掃,那人竟無端端生出些許徹骨寒意來。
明明太陽那麽大,可他的額頭上,卻突然滲出一層層細密的冷汗珠來。
“……是,是小的唐突了。”
那人哆嗦著,兩眼發直,就想退後。
就在他準備挪動腳步,躬身後退時,這白衣男子卻突然開了口。
“說的沒錯。是該改道了。”
他的聲音如山中最幽深的一汪清泉,清冽低沉,攝人心魄,還帶著一股無法言語的肅殺冷意。
白衣男子微微抬頭,看了看一直在空中飛來飛去,但始終不肯歸林的鳥兒,又幾不可聞地輕哼一聲。
“倦鳥不歸,林有大凶。走吧,莫誤了本王的要事!”
他揚鞭催馬,掉轉馬頭,往密林左側的羊腸小徑打馬奔去。
隊伍的其餘人見他獨自一人絕塵奔去,亦馬上提速,緊追在他身後,往左側拐去。
另一頭,夜蝶總算是費勁九牛二虎之力,才半背半拖曳著,將那猞猁拖回密林深處的一個洞穴裏。
一進洞穴,那股動物糞尿的惡臭味撲麵而來。
可這她似乎對此毫無知覺,臉色都沒變,就一鼓作氣地拖著這屍體進了裏頭。
放下猞猁,夜蝶先在這黑咕隆咚的洞穴裏,四處摸索著枯木板和枯木棍兒。
摸黑一圈,她才在一塊長滿青苔的石頭後麵,摸出兩塊事先藏好的木板木鑽頭,和已經被岩水微微打濕了的草秸。
她一屁股坐地,將木板往地上一擱,將一頭鑿尖的木棍往木板上一戳,在鑽頭與接口處墊上些火引草秸,便兩手快速左右來回旋扭著,試圖生火。
可她把手都扭破皮扭出血絲了,這一點兒火星都沒見著。
“靠!沒辦法了!”她嘟嘴,煩躁地將手中的木鑽往地上一擲,頗為鬱悶地甩手不幹了。
別怪夜蝶沉不住氣。
在這危機四伏的潮濕老林裏,誰要是倒黴誤入進來,每時每刻都被野獸日夜不停地盯梢著,吃也吃不好,睡也不能安心睡,再是沉穩冷靜的家夥,也會忍不住發火狂躁吧!
好在她本就性子冷靜自持,也就鬱悶了那一小會兒,她很快便重新振作起來。
“姑娘啊,對不住了啊,又要借你衣服一用!罪過罪過了。”
她嘴裏念念有詞,一邊起身,一邊又從那巨石後頭,摸出一點上好衣料的碎片來。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