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景安默了默。
他再次鼓起勇氣抬頭，認真地注視著眼前的女子。
可當他細看過去，方才紅潤的臉頰，漸漸褪了色，愈發青白難看了。
雖麵容相差無二，可她，確實不是自己的鴻兒。
他的鴻兒，雖清冷孤高，可周身總縈繞著一股淡淡的哀愁，和妙不可言的嬌弱病美。
可眼前的這個“夜驚鴻”，卻與她完全不同。
鋒芒畢露，氣勢恢宏。
不過就這麽靜立在前，卻如一柄出鞘的利劍般，氣焰衝天，光芒熾盛。
更別說她舉手投足間，幹練果決，無有女兒家一絲絲的情怯柔意。
她真的，不是自己的鴻兒呐。
想到這兒，莫景安欣喜的心情瞬間跌入穀底。
他微微佝僂著背，發鬢輕散，唇角發白，整個人又開始沮喪灰敗了。
夜驚鴻見他如此失望，卻還不肯放過他。
“我問你，你為何救不了她？”夜驚鴻上前一步，逼問他道。
她向前一步，莫景安便哆嗦著往後退一步。
他再不敢直視這咄咄逼人的可怕女子，隻是一味地邊退，邊哀歎道：“別問了，別問了，本王……”
“虧你還是個王，連自己心愛的女子都救不了，真是個廢物。”
夜驚鴻勾起唇，直接嘲弄他道。
莫景安再是個廢物，也好歹是個大男人，也是東璃的齊王！
被她如此當麵譏諷打臉，怎能不氣急敗壞？
他驀然大怒，睜大眼睛怒視夜驚鴻道：“大膽！你以為本王不想救她嗎？可那蘇雪雲……”
莫景安一說完那個讓他膽寒齒冷的名字，就又變了臉色，死死捂住嘴巴，再也不敢張嘴說話了。
他又往後退了幾步，驚恐萬狀地瞪著麵無表情的夜驚鴻。
而夜驚鴻的眼眸，驟然雪亮。
“是她……”她沉了臉，轉過身不再搭理這個懦夫。
她的腳踏在厚厚的花毯上，沒有一點兒聲響。
仰頭望天，透過層層斑駁的花枝亂影，她還是能看清頭頂上的一片悠悠藍天。
耳畔鳥鳴，鼻間花香。
夜驚鴻麵對此情此景，心中瘀堵許久的困惑費解，都似乎瞬間消失了。
“三年前是她，三年後……還是她。”她自言自語道。
“就是她，蘇雪雲。”夜驚鴻沉聲，一字一句地念出那個她苦尋許久的凶手名字。
莫景安看著她無有俱意地念出蘇雪雲的名字，吸了吸氣，帶著顫音小聲詢問她道：“姑娘你，你是……”
“我？”夜驚鴻轉身，目光犀利地刺向他，哂笑道：“你知道的心上人她，是怎麽死的嗎？”
莫景安全身的力氣，都在她的這句話中抽幹倒盡。
他搖搖晃晃地再次跪地不起，垂下腦袋，不再言語。
莫景安跪在地上，又不爭氣地哭了許久後，才想起那和鴻兒一樣麵容的女子，還不知她姓什何名，是什麽來曆呢。
他慌忙抬起頭，可眼前哪有她的影子？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