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無聲對視了足足一盞茶的功夫，時間仿佛就此停滯。
似有千言萬語凝聚於淚目中，夜驚鴻一直深深地看著百裏沉屙。
無關風月，隻為拳拳報國之心，隻為自己從不曾提起過的赤誠真情。
而百裏沉屙也在與她長久的對視當中，看清了她偽藏於倔強狠辣下的良善性情，也看到了她柔弱多情的真實一麵。
最後，是夜驚鴻首先撤回了目光。
她閉上眼又坐回到自己的椅子上，抬手抹去滿臉的淚水。
“又回到之前的話題。”夜驚鴻垂眸，稍稍收斂了自己的激動情緒，繼續談道。
她的聲音微微發澀，沙啞低沉，卻憑添了一絲粗礪的性感。
“如我這般情感豐沛的……細作暗衛，依然能夠圓滿完成任務，也從沒有背叛過自己的母國。所以我才認為，如春卷和頭頭這樣的暗衛，也不會因為感情的問題，背叛你。”
“但是，愛情與愛國之情，是不同的。”她自顧自地說了這麽久，百裏沉屙終於正麵回應了一次。
“沒什麽不同，異曲同工罷了。”夜驚鴻卻不這麽認為。
她抬頭，看著百裏沉屙道：“換一個角度想，如今頭頭最大的軟肋就是春卷和那個孩子。”
“你如果想要頭頭他無論發生何事都絕不背叛你，難道不應該是拿捏住春卷和孩子嗎？”
百裏沉屙微微勾唇冷笑，加重了語氣厲聲道：“那本王親立的規矩，難道就能說廢就廢，說反悔就能反悔的嗎？”
“不！”夜驚鴻搖頭，冷靜地辯解道：“上位者最忌朝令夕改，你無需更改規矩。”
“還是那句話，分人。我隻認識春卷和頭頭，所以我認為他們可以法外容情。至於你怎麽管其他的暗衛，我管不著。”
“你可以……”夜驚鴻眸子裏光芒一瞬，輕言道：“你可以讓春卷永遠的‘消失’，這樣明麵上，你自己的規矩沒有被破壞，其他暗衛也不會心懷異議。”
“但你背地裏放了春卷一馬，頭頭他此生此世隻會感激涕零，絕無二心。”
“左右得利的都是你，難道這麽做，不好嗎？”夜驚鴻反問他道。
百裏沉屙麵上不顯，心裏卻有些想笑。
她說來說去這麽久，還不是想讓自己放春卷，和那孩子一條生路？
他揮手，幹脆果決地做了一個“止語”的手勢。
“這件事本王自有定奪。現在本王問你，如今蘇雪雲分身乏術，正是你主動進攻的大好時機，你預備怎麽做？”
百裏沉屙心裏對江墨流的事有了最終定論，卻故意不告訴夜驚鴻，反而問了旁的事，來考驗她。
夜驚鴻也知進退。
既然他不想說，她也不會去追問。
“至於蘇雪雲……我倒是有一個精彩的故事想告訴你，是關於我母國千年之前，一個赫赫有名的女帝的故事。”
“……女帝。”百裏沉屙微微挑眉，低聲呢喃道。
夜驚鴻鄭重點頭。
“是的，我母國在很久以前，也是出過千古女帝的呢……”
於是，夜驚鴻就將武則天的生平事跡，詳略得當地大致敘述了一遍。
說完後，夜驚鴻總結道：“武則天的這條女帝之路，雖說是崎嶇坎坷，但也算是步步為營。”
“從先帝妃嬪再到新帝的皇後，最後又立子、廢子，從太後直接稱帝，她走的每一步都可謂機關算盡，終成一帝。”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