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如冰霜的話,一個字一個字地蹦進江墨流的耳中,卻讓江墨流的原已枯死的心,瞬間活了過來!
江墨流掙紮著,強忍著無可言喻的劇痛從地上緩緩支起上身,拚命抬起頭,想要看向百裏沉屙。
可他無論如何,也很難再做出抬頭的動作,隻能感激而羞愧地說道:“是屬下的錯……全都是屬下……”
“今兒夜驚鴻過來說了那麽多,什麽拿捏住丙一和孩子之類的,無非是最簡單的帝王禦下之術。”
百裏沉屙微微蹙眉,臉上卻露出一抹細微的譏笑來:“她能想得到的,難道本王就想不到嗎?”
“不過她確實比你們二人都要聰明,也更知進退。知道瞞不過,幹脆就不要隱瞞。”
“你和丙一要是有她一半的清醒和坦誠相待,本王也犯不著再為你們倆的破事操心了。”
百裏沉屙一拂衣袖,轉身就走。
江墨流顫巍巍地伸出右臂,伸向百裏沉屙。
他想要再次懇求,想要向百裏沉屙認錯道歉,想要再得到他的諒解和機會。
但他努力了許久,右臂卻還是無力地重重墜地。
臂膀落地,砸向血池,濺了他一臉的熱血。
“從今往後,這世上再沒有丙一這個人了。”
百裏沉屙冰冷的聲音,伴著他越行越遠的腳步,輕輕飄來。
江墨流心跳一滯,接著臉色灰敗慘絕地撲倒在地。
一切……都結束了。
他想。
“在本王大業成功前,丙一和那個孩子,絕不可以以真實的身份,暴露在任何人的麵前。”
“如果這件事,你還處理不好。”
百裏沉屙的腳步一頓。
“那你就不用再回來見本王了,懂嗎?”
他的聲音,雖輕,卻冷如寒刀雪劍。
百裏沉屙終於離去了。
但他的話音,卻長久地回蕩在江墨流的耳畔,無法散去。
幾天之後,春卷自夜府徹底消失了。
對外,夜驚鴻非常淡定地解釋:“她家人過來給她贖身,我就讓她離開了。”
但實際上,在春卷連夜被江墨流接走前,她們兩人還有一段臨別對白。
“大姑娘的大恩大德,我和墨流永生難忘!”
春卷和江墨流齊齊跪地,向夜驚鴻磕頭謝恩。
別人可能覺得,不過就是替他們說情罷了,一番嘴皮子功夫,用得著這麽大謝拜禮嗎?
但隻有春卷和江墨流兩人心裏清楚。
她能夠冒著生命危險,在主子那樣冷酷可怕的人麵前勇敢地替他們說情,這絕對是天大的恩德,是粉身碎骨,也難以回報的大恩呐!
夜驚鴻麵對他二人的感激,卻也沒說什麽。
“春卷,你現在什麽也別想,好好把孩子生下來,才算沒辜負我提著腦袋,給你們說情的心意啊!”
夜驚鴻故意摸摸脖子,砸嘴感歎道。
二人破涕為笑,傷感的氣氛被衝淡不少。
夜驚鴻又將手中一包鼓鼓囊囊的金元寶香囊,遞給了春卷。
“頭頭,你家主子還要派新的人過來,代替春卷嗎?”
夜驚鴻轉頭問江墨流。
重傷未愈的江墨流,蒼白著臉輕輕搖頭。
“……也是。以後有事,我自去密道前往質子府找他便是。”
最後,夜驚鴻親自扶起春卷,看著她哭紅的雙眼,輕聲柔語道:“青山常在,綠水長流。春卷,我們有緣再見。”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