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半夜,才是醜時剛過,天上地下,一片漆黑。
一隊上足有千人的輕騎馬隊,自宛陽城西北角的金光門出發,一路向北疾馳而去。
為首的三名男子,個個身著黑衣勁裝,頭額蒙麵,隻餘一雙炯炯閃亮的厲眼,露在外頭。
除此之外,他們的腰間或懸長劍、或掛彎刀,身體前傾,馬鞭急甩,一副悍氣衝天的模樣。
這隊突然冒出的兵馬,竟是悄無聲息地在黑夜中,馳騁整整幾十裏地,才慢慢勒馬止步。
“停!”
為首的一名男子忽然抬手,揚聲下令。
他一扯自己麵上的黑巾,露出一張剛毅爽朗的麵容來。
“巴爾,良富,前頭就是崇狼山。”
冷夜中,他一說話,就吐出一團白色的霧氣,又瞬間被寒風吹散。
江墨流馬鞭一指前頭,在蒼茫夜色中隱隱露出一絲壯闊輪廓的巨山陰影,沉聲道:“按照計算,阿獅蘭的鐵騎還有兩個時辰會抵達此處。”
“現在,咱們按照製定的計劃,兵分三路,潛伏進崇狼山裏。”
話音剛落,他不待身邊的良富和巴爾有所動作,眉頭一皺,又低聲叮囑道:“此去,你們一定要小心二皇子可能設下的機關陷阱。”
三人中體格最為健碩的巴爾聞言,不耐煩地向下一扯自己的麵巾,瞪眼看著江墨流,冷哼道:“既然這次,你們的那個二皇子算是暫時和我們聯手,一起抵擋這阿獅蘭數萬鐵騎,怎麽又要防這防那的呢?”
江墨流看向巴爾,見他眸瞳發紅,內裏殺光熾盛,怕是急不可耐地就要上場殺敵,心中倒也理解他為何如此的急躁。
但理解歸理解,道理還得給他扯明白。
“巴爾,二皇子那人冷酷無情,下手狠戾,你忘了他在左汾狹穀那裏,對我們設下的機關陷阱嗎?”
“所以,我們大家務必警覺。”江墨流邊說,邊往後望。
唯一還蒙住麵容的良富,也跟著往後看去。
除了和他們一樣,身著黑衣、渾身肅殺的暗衛兄弟們,卻並未在這迷蒙幽冷的黑暗中,發現任何一絲不對勁的地方。
良富鬱悶地轉身,卻見江墨流早已回頭。
三人不再言語。
不過極短的時間內,這足有千人之多的隊伍大致分成三隊,自左、中、右三個方向,齊齊向崇狼山奔去。
兩個時辰後。
寅時末,卯時初。
崇狼山下,赤漠千裏,怒風呼號,無有人煙。
初升的金陽,還遠遠地在東邊探出個橘色的尖尖。
但這熠熠之光卻早已長驅直入,透過單薄的霧霾,直射於冷硬的赤沙之上,微微金黃。
巴爾一人立於崇狼山半腰處的一棵參天大樹之上,舉目瞭望。
放眼望去,北麵分外寧靜。
除了迎麵吹來的肅冽寒風外,他感覺不到任何異常。
沒有響動,沒有嘶鳴。
可按照計算,阿獅蘭的鐵騎,應該早就到了崇狼山附近啊。
巴爾漸漸蹙起濃眉,古銅色的臉龐上露出一絲疑惑。
他垂眸思忖,忽然渾身一顫!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