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驚鴻聞言，也疑惑地蹙眉，看向緋煙。
“……因為，我曾經聽乳母說過，二皇兄生而不詳，出生時兩腿隻有一點點殘肉掛在膝蓋以下，就是個天生殘疾。”
緋煙繼續敘述道：“所以，你也知道太後的為人。她身為阿獅蘭部落的公主，怎麽可能容忍一個天生殘疾的孩子成為嫡出太子呢？”
“所以，她就把剛出生的百裏君落給扔了？”夜驚鴻追問道。
緋煙聞言，忽然緩緩翹唇，露出一個極具諷刺意味的笑意來：“沒有。”
她的聲音倏地發寒，眼神也瞬間銳利如刀：“她為了避邪，親自主持了一場祈福儀式，當著眾人的麵親手剁下二皇兄的兩雙殘腿，然後直接將他拿粗布一裹，放在荒山野嶺，自生自滅。”
夜驚鴻的神情瞬間怔滯住。
緋煙見她一副驚詫憎惡的表情，忍不住冷笑出聲來：“怎麽，想不到這個老太婆這麽的狠毒吧？她對自己的親生子尚且如此無情，多年來，這後宮中被她殘害至死的宮妃們，更不知有多少！”
說到此，緋煙捏緊拳頭，咬牙怨恨地說道：“我的母妃……還要我的姊姊，都是被這老毒婦害死的！”
說完，她抬手抹去眼中的淚，解氣道：“但她作惡多端，上天就讓她再也生不出孩子，連一個女兒都生不出！”
“沒有嫡子傍身，這個老太婆終於急了。她不知從哪裏知道我二皇兄還沒死的消息，馬上派人將他從一個很奇怪的地方接回宮。”
“但是，”緋煙的情緒冷靜下來，聲音也更為冷肅：“這個老太婆並不喜歡他，隻是按照規矩給他請了夫子教他讀書識字，除了節日裏，我二皇兄根本見不到她麵。”
“如此又過了這麽多年，那老太婆和大皇子勾搭成奸，開始努力運作，想要我父皇立大皇子為太子。”
“誰知道事情還沒有眉目，父皇就突然駕崩了……”
“等等，”夜驚鴻聽到此時，立即打斷了她的話，“突然駕崩？”
“……也不算突然，我父皇身體一直不好，一年裏總有八個月隻能躺在床榻上養病。”緋煙解釋道。
“接著說。”夜驚鴻蹙蹙眉。
緋煙低頭看向地麵，聽著外頭響亮的車轍滾動聲，輕聲道：“我是十三歲那年，第一次見到他的。他看起來那麽溫柔，說話也很輕緩，讓我感受到一種從未有過的安全感。”
“我一直知道他想複仇，也想要皇位，所以在暗處幫他運作過很多事情，但現在想來，不過是些無關緊要的瑣碎事情罷了，真正核心的事務，我從來插不上手。”
“最重要的是……”緋煙猛一抬頭，目光熾烈地看著夜驚鴻。
夜驚鴻心頭一跳，神情更加凝重。
她聽見緋煙沙啞的聲音中，甚至帶上了絲絲俱意。
那是從靈魂深處自然發出的，對強者的恐懼感。
緋煙說：“最重要的是，你永遠想不到，他的機關術厲害到哪種程度。”
“就像你永遠猜不到他的思緒，他的情感，他所有的真實目的一樣。”
“夜姑娘，他是個非常可怕的人。”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