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驚鴻在他幾欲噴火的眼睛裏，看出了他的決絕。
她忽然就明白了，他心中難言的渴望，和一種莫名的懼怕……及不自信。
夜驚鴻低頭沉默了一會兒，才重新抬頭，聲音還帶著點晨醒的軟糯：“是不是百裏君落對你說了什麽？”
百裏沉屙眼中的火苗慢慢隱滅。
他有些慌亂地別過眼，但很快就恢複了鎮定，佯裝若無其事地說道：“他還能說什麽？不過是一些挑撥離間的話罷了。”
“可你還是信了。”夜驚鴻一針見血，蹙眉說道。
百裏沉屙的臉上出現一瞬間的痛楚，但又很快消彌。
他想說話，想辯解，但話到了嘴邊，卻還是沒有出口。
百裏沉屙有些狼狽地轉過頭，一抹羞恥的胭脂色悄悄爬上他雪白的臉頰，透出股別樣的妖異。
一雙溫熱的手用力將他的腦袋掰了過來，百裏沉屙一扭頭，就對上夜驚鴻目光沉沉的眼。
“為什麽不相信自己？”她一字一句輕輕說道，語氣裏沒有一點兒被質疑的憤怒和傷懷。
百裏沉屙眼眶發酸。
他知道夜驚鴻懂他，所以沒有生氣。
所以她隻是問為何不相信自己，而不是為何不相信她。
百裏沉屙還是將腦袋搭在她的脖頸處，閉眼，略顯脆弱地輕聲低喃：“是，我沒自信，也許我對你太冷了，我怕你在攝魂珠的影響下，會覺得那個偽君子比我對你更好，更溫柔，更會保護你安慰你，你就……”
他說不下去了，把頭一別，不讓夜驚鴻看見自己眼角的酸淚。
夜驚鴻卻又伸手，將他的頭輕柔地掰過來，犀利地說道：“我覺得並不隻是這個原因。你是不是還覺得自己是個異瞳妖怪，潛意識裏總覺得我會同這世上俗人一般，終究會離你而去？”
百裏沉屙在她的質問下，有些頹然地點點頭。
他沉痛地看著夜驚鴻，略帶寂寞和無奈地說道：“雖上一世已是九五至尊，天下無二，但從沒有人可以走進我的心裏，也不會有人願意被我惦記。”
“我是妖魔，是怪物，是不停征伐殺人的瘋子，”百裏沉屙深深歎息，神色卻越顯剛毅不屈：“但我一直知道我是誰。我不在乎他們怎麽想，我隻要做好自己該做的就可以了。”
“但今生不同啊。”他鄭重道，雙手慢而細致地捧住夜驚鴻的臉頰，就像捧著一件易碎的稀世珍寶，無比小心。
他哽咽了，眼眶更紅，如浸滿了鮮血：“我從未得到過任何人的真情，我一邊渴求，但一邊又怕被輕易拋棄。”
“我得了你，得了你毫無保留的真愛，自然把你全放在心中，可我很多時候並不懂得如何去愛一個人。”
“我都沒給你送過許多的首飾衣服，沒陪你去你想去的地方遊玩，沒有一直陪著你做盡你想做的事，我隻是要你和我一起，不停地學習，不停地向前，不停地去爭鬥……”
“我……”百裏沉屙話越發激動，夜驚鴻卻在此時用指尖迅速點上他的唇，搖頭示意他不必再說。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