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不想讓人打攪你我二人的獨處罷了。”
他親自在夜驚鴻的酒杯裏斟滿酒，又在自己杯子中斟滿。
放下酒壺，他舉起酒杯，深情地看向夜驚鴻，笑道：“朕不愛飲酒，也知你從不飲酒。但今日卻是不同，無論如何，這一杯合巹酒，你務必要喝。”
“你又糊弄我。”夜驚鴻笑盈盈地將酒杯舉起，眸光蕩漾，浮動若水，滿覆春華：“合巹酒明明是要兩個人一起拿著空瓢喝，拿著酒杯算什麽。”
“那種合巹的上古禮法已久而不可考，如今交杯更顯親昵。”
百裏沉屙伸臂過去，期待地看著她。
夜驚鴻亦微笑著，伸臂穿過他的臂彎，兩人仰頭，喝下這杯交杯酒。
大約是今日高興，百裏沉屙喝完這交杯酒後，竟是一杯接著一杯地灌起酒來。
夜驚鴻也不敢夾菜了，起身走到他麵前，伸手去奪他手上的酒壺和酒杯，小聲埋怨道：“又沒人勸你酒，你這般猛灌是想作什麽？難不成大喜的日子還預備醉倒不成？”
說完，她一把就將他手裏的酒壺酒杯奪了，放在桌麵上。
百裏沉屙任由她拿走，神色一變，眼眸中卻漸漸浮出一層淚光來。
夜驚鴻回頭一見真是大驚失色，趕緊摟住他的肩頭，緊張地話都說不圓溜了：“怎麽了，怎麽突然難過了，又是哪裏不順心了……”
“撲……”
不待她把話說完，百裏沉屙突然一頭猛紮進她的腹懷中，聲音極低地啜泣起來。
“驚鴻……朕隻是想起了，你今天對朕說的那番話。”
他細細地低泣著，聲音又澀又啞，帶著濃濃的悲涼：“你說，要是上輩子你就來了，該有多好。”
他緩緩抬頭，從她溫柔的懷中撤離，兩眼直直地盯著她，再一次重複道：“該有多好。”
這番柔中帶著委屈和傷痛的眼神，夜驚鴻從未在他的眼睛裏讀到過。
她瞪大雙眼，亦不敢相信地與百裏沉屙對上，心頭卻似被千萬隻蟻蟲啃噬撕咬一般，疼得肝膽俱裂，心魂廢斷。
夜驚鴻突然蹲下身，將頭棲靠於他的雙腿上，心疼的淚水奪眶而出：“逸竹，不怕了，我這輩子都不會再離開你了。”
百裏沉屙閉上眼，兩行清淚徐徐下流。
他慢慢將上身彎下，將頭枕在夜驚鴻的背上，就枕在那幅“北泱萬裏河山圖”之上。
“驚鴻，山河一寸，血一寸。朕從今爾後，必將與你，同生共死，榮辱與共。”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