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縉此話說得已經相當直白,讓我一時不知如何開口。
我沉默了半晌,覺得還是應該開口打破這僵局。
“那為何,如今又改變主意,肯與我相認了?”
景縉轉過頭來看著我,此刻他已經恢複了平日裏的溫和。
“方才,我見你與司樂爭辯,坦坦蕩蕩,絲毫不怯。我便知那是因為你心中沒有任何醃臢暗昧,所以才能如此波瀾不驚,挺胸昂頭地與其據理力爭。”
景縉沉下眸子,掩飾住神情裏藏不住的哀傷。
然後,才繼續說:“若我……若我繼續佯裝不知,將你裹進我的欲望之中。若有朝一日,我想掩蓋的真相敗露,一切水落石出。恐怕到了那個時候,你會恨我,會永遠都不肯再見我。”
燭光下的景縉自嘲地笑了一番,“醃臢的人,有我一個就夠了。”說罷,仔仔細細地盯著我。
柔聲道:“阿柔,你說你想走到這世間最高的地方,想讓全天下的骨肉至親再不受離別之苦,要讓所有的親人都能團聚,讓所有的有情人都不必分離。阿兄想通了,阿兄成全你。”
聽完景縉的話,我有些愣了,他身份自我轉變得太快,叫我一時有些措手不及。
然而,景縉沒有給我思考的機會,說完此話之後便朝著密室暗門走去。轉身離開了琴室。
我一個人在昏暗的琴室中站了很久,直至桌子上的燭火燃盡熄滅,才回過神來。
我捫心自問,謝柔如今的結果不正是你想要的嗎?事態發展至今,你還有什麽不滿意的嗎?
景縉是皇帝近臣,如今成功取得了他的信任,還得到了一個妹妹的身份,今後便能名正言順的跟在他的身邊。那麽從前禁軍處那些觸不可及,紫年費盡心機都接觸不到的邸報軍情,我都可以伸手去碰一碰了。
這樣的結果,難道不好嗎?你為何還要心痛?
我無聲地蹲了下來,任由那難以自抑的痛苦如黑暗一般,將我緊緊包裹。令我無論如何都透不過氣來。
但是經過此事後,太樂署眾人對我的態度,卻好上了許多。就連司樂也來向我主動示好。
可我一心隻有數日後的考核,根本就不想應付這些虛情假意。
隻有秦鸞是個例外,她數次替我解圍,讓我對她心生好感。
近日來,太樂署在排逐鹿台建成時要跳的舞蹈。我為了到時能夠上台伴奏,每每一個留在琴室加練。
由於,是為歌舞伴奏,所以光是曲子練得熟還不行,還必須與舞姬配合得當。所有人練完一天的功課之後,都筋疲力盡隻想回去休息。隻有秦鸞願意陪我加練。
對於這次逐鹿台之宴,我與秦鸞都勢在必得。也因此與秦鸞成了好朋友。
很快來到了考核這日,因為有了景縉這個名師之徒的教導。我的箏曲進步得飛快,不出意外的通過了考核。
終於得以,留在太樂署。
接下來便是全心全意,為了逐鹿台之宴做準備。
又過了半年,逐鹿台終於建成。
我翹首以盼,終於等到了舉辦宴會這日。
太樂署人整裝待發,在後台忙忙碌碌。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