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你還有活路嗎？你助她們害我，知曉她們那麽多秘密，事成之後，她們怎會不將你滅口呢？”
裴宛定定望著向榮，見她隻是怔怔不答，不由更是氣恨，厲聲問道：“事到如今，你還不肯將事情原委和盤托出嗎？”
向榮目光呆滯，昂首望著裴宛，方動了動嘴，便是一行淚落下，“娘娘，先前夫人給您喝的安胎藥，其實是會損害您身子的毒藥，她命奴婢日日監視娘娘，務必叫娘娘飲下。”
“自那日起，奴婢便抱定了心思，若娘娘身殞，奴婢便一道殉了娘娘，到了底下，再給娘娘贖罪。”
裴宛聽了更氣，端起近旁茶盞，抬手便將茶水盡數潑在了向榮麵上，“你這話說的，真叫我惡心。”
向榮被潑得滿麵茶湯，也不急擦拭，仍然恭順跪著，語氣甚至有了幾分輕鬆的笑意，“娘娘不信也無妨，奴婢早已抱定了死誌，隻求娘娘能開恩，饒恕奴婢的家人，奴婢必將實情，據實以告。”
裴宛直至此刻才自背叛的憤恨中稍稍平複下來，沉默片刻問道：“我記得，你是府裏的家生子，自你隨我入宮，你的父母、兄弟姐妹無不得賜厚賞，我想不明白，你為何要害我？”
“娘娘，您最是仁厚，若是隻論奴婢自己，便是叫奴婢剝皮剜心，奴婢也決計不會背叛娘的。” 向榮說這話時眉眼冷寂，了無生機，當真是一副欲求速死的神情。
“可奴婢的父母弟妹，都還在裴家，在夫人的手下做活，便是奴婢一人跟著娘娘，夫人不敢妄動，可夫人這樣的貴人，若她要對付奴婢的家人，就像碾死幾隻螞蟻，奴婢的親眷，當真無半點還手之力。”
“娘娘想知曉奴婢緣何走上這邪路，奴婢也沒什麽可隱瞞的。奴婢的妹妹，是大公子的近身侍女，她不成器，早早便作了大公子的房裏人，隻是直到大公子成婚，也不曾提過納她為妾侍，隻讓她沒名沒份的跟著。”
“大公子多情，成婚不幾日便將奴婢那妹子拋之腦後，爹娘本想著替她另尋個親事打發出去，樂得清淨，可她偏又有了身孕，一門心思想求大公子收了她，不然便是尋死覓活地鬧著。夫人便是在這時找上的奴婢，說她可以給奴婢的妹子一個名分，叫妹妹生下孩子，往後做個養尊處優的姨娘，隻要，隻要奴婢願意為她做事，謀害娘娘。”
“奴婢本也不肯，可夫人轉口又道，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若讓旁人知曉我們家風不正，勾引主家公子，屆時不僅妹妹性命難保，一家人也都要受她牽連，奴婢怎能不懼，一時鬼迷心竅，便再也脫身不得了。”
向榮有句話說得不錯，似她們這般人，在孟氏眼中，不過是螻蟻罷了，全無反抗之力。
一步踏錯，是決計沒有回頭路的。
“那這一回呢？孟氏叫你取那蟹粉，是打算如何害我？”裴宛雖有感慨，卻念及危機未解，心腸仍硬。
“此番並非是夫人指使，而是二姑娘自己的主意。”向榮目光幽幽，語氣平靜，似還有些嗤笑之意，“夫人本打算以安胎藥毒害娘娘，可娘娘換了小祝大人侍奉，停了湯藥，夫人也無法，隻能等著二姑娘在後宮站穩腳跟，再從長計議。”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