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心底的樓

大名鼎鼎的徐總忙著開會去了，隨手就將何利羅留在了他的辦公室。 秘書送來的咖啡從冒著熱氣到變成一杯冰冷的涮鍋水，仍不見徐懷兼人影兒。 62層的辦公室，從落地窗望出去，煙波浩渺的江麵一覽無餘，一陣陣霧氣漂浮在江上，致使能見度極低，也難怪晌午時分，跨江大橋堵成了一條長龍。 仿佛間，橋上堵塞的汽車好似一列一列堵在何利羅心頭，一陣難以言表的憋悶縈繞心頭，無法紓解。 “何小姐，徐總15分鍾左右結束會議，午餐已經定了樓下的牛排，您看可以嗎？”秘書小姐適時的敲門進來探問。 何利羅有些愣神，頓了幾秒回答“嗯”。 見何利羅麵無表情，秘書薑欣也不好多打擾，輕手關上門。 難怪兩江沿岸的樓越建越高，眼下盡是鱗次櫛比的樓宇，風景確實獨好。 徐懷兼開完會回辦公室，引入眼簾的就是何利羅孤身立在落地窗前的背影，明明天氣不算寒涼，卻總覺得她身形單薄。 “那棟樓準備建多高？”，何利羅伸手，手掌貼在玻璃上，食指正好對應到江對岸正在修建的一棟大樓。 而那棟正在施工的大樓外圍赫然貼著“徐氏地產集團”六個大字的條幅。 “可能99層吧”，徐懷兼坐在何利羅身側的黑色皮沙發上，雙腿交疊翹起二郎腿，整個人放鬆的靠在沙發上。 “有命名嗎？” “沒想好”，徐懷兼略顯疲憊，雙手攤在身側，仰頭躺在沙發上，“徐氏地產三號樓？” “略顯草率”，何利羅回答，語調中掩藏不住的戲謔。 她不禁想到，徐懷兼掌控徐氏集團這些年來，修建的兩幢海城地標性建築物，一個是現在腳下的商業綜合體“孟嘉國際”，另一個是126層高的鳥瞰海城的“珍珠大廈”。 徐懷兼和徐嘉嘉的雙親喪生於多年前的一場車禍，他們的名字，一個叫徐嘉廷，一個叫孟珍珠。 在波雲詭譎的商場久了，人人都說他年紀輕輕像隻老狐狸，不近人情。 也許這兩幢大樓正好是徐懷兼內心僅存的柔軟部分的具體表現。 “你”，何利羅欲言又止，淚水氤氳在眼眶，“你父母應該很欣慰”。 能夠正大光明緬懷逝去的親人，也算一種奢侈。 徐懷兼收起二郎腿，十指交叉放在膝蓋上，望著何利羅的背影繼續說：“我認為這是他們在這個世界上存在過的證據。” “我大學還沒畢業，抱著父母骨灰的時候，家族裏的叔伯以及父母生前的世交，大多數都站在了我的對立麵，這些人拚了命想要抹除他們存在過的證據。” “他們的公司、他們的理想，甚至……” 徐懷兼頓住，低著頭，埋著臉。 “徐氏集團，很快就要不姓徐了。” “人走茶涼，兔死狗烹” 何利羅抹掉臉上的淚，轉過身，玩笑著說：“那我是不是也要努力替我爸建一棟樓？” 徐懷兼扯著嘴角笑了兩下，他站了起來，徑直走到何利羅跟前，接著說：“需要我幫你拉投資嗎？” 實際上，何利羅早就在心裏替爸爸建了一棟參天大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