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揚了揚斜劉海,似乎覺得有些無趣。
到了下午,成績單下來了。
保羅考得不錯。小C比起上次也有些進步。
而我卻又跌出了優秀生的行列,曾經的遙遙領先不知什麽時候就被人家趕上了。
班主任向我露出失望的眼神。我自己的心也仿佛在滴血。
保羅傳了張紙條給我:“是因為兔子的事情,分心了吧。”
我勉強擠了個微笑給她。
我真的不知道這一次我是為什麽考差,就像是世界未解之謎一樣。
而疲憊和難過交集的我,真的虛脫了。
任憑自己的腦袋耷拉在課桌上,像是一個生命垂危的病人。
一動不動,木在那裏。
我不知道這樣的日子,我還要過多久,那樣浮躁的日子。
我們每一個人,從很小的時候開始,就學著向遠方奔跑,從小就有人教會我們怎麽去超過別人,怎麽去衝刺。
就像100m的賽跑,從來大家都努力練習著如何奪冠。
但是沒有人去想過如何才能有尊嚴地摔倒。
沒有人想過怎樣才能在滿頭大汗的時候也顯得不那麽累,因為大家都顧不上這些。
從小到大,我們學會了趕路,但我們摔倒的時候,當膝蓋被擦破,流出殷虹的血,我們很少可以克服那血跡斑斑的疼痛,很少可以忘掉那種熾熱的灼傷,我們無法將自己的心態調整倒很好,就跟沒摔倒過一樣開心。
我曾經安慰過自己一句話,成長是一次最美麗的蛻變,而自信和微笑,必須要有一個在路上。
而現在,無論是自信還是微笑,都在我的字典上消失了。
我趴在桌子上,似乎下一秒就會深眠,真希望自己能在夢中忘掉所有的不切實際的幻想,所有的歇斯底裏的悲傷。真希望一場深睡後的我能滿血複活。
放學時,雨終於停了,像是一個哭泣了很久的孩子露出了微笑。
然而,天還是陰沉沉的,灰蒙蒙的天際,像是一片憂鬱的沉默,再也沒有了昔日的那般潔淨。
回家路上,我遇到了兔子。他似乎長高了,也消瘦了很多,已經輪廓分明。
看見我,他似乎眼前一亮,然後又慢慢暗淡下來。可以清晰地感覺到,他的眼神裏閃過一陣悲傷。
那是小C和保羅他們無法體會的表情,因為她們不曾仔細關注過。就像以前,我常常跟她們說“兔子好像有點難過”之類的時候,她們隻是嘲笑我說“你想多了,人家壓根看都沒看你。”
我也懶得去解釋。
很多時候,兔子的表情隻有我能懂,每當他低頭,或者收起眼簾的時候,我都知道,他不快樂。
他的悲傷從來不會用眼淚或者皺眉來訴說,他那勉強擠出來的笑容是他最大的哭聲。
一旁的保羅喝著阿浩給她買的飲料,小C眉飛色舞地跟她聊著班級裏的桃色新聞。
阿浩來找我聊最近的世界杯賽事,我皺了皺眉,沒有理他。
保羅對他使了個眼色。
我像是死了一樣木在一旁,嘴巴像是被封住了一般。
雖然我背上沒有長眼睛,但我似乎清楚地感受到兔子灼熱的目光打在身上。
我沒有回頭,我知道我一回頭,他會移開視線。
我的兔子,我們為什麽會變成現在這樣?
我的井井,你為什麽墮落了?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