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自己有點好笑,就那樣一個人在原地徘徊,身邊的人與我擦肩而過,向我投來詫異的目光。
兔子到底在哪呢?
手表上的指針已經指向了6點40分。
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他在逃避我。
可是,這些書他總是要給我的啊,現在逃避,總是要麵對的啊。
那麽他為什麽這麽久還沒出現呢。
記得以前,每次跟他約好出去玩,他都會提前等在那裏,然後我總是姍姍來遲,每當我吐著舌頭跟他道歉時,他也總會一笑而過。
兔子,遲到可不是你的風格!
我的心已經無法平靜下來。
天色漸漸暗下來,許多飯後散步的人慢慢悠悠地從我身邊走過。
我幹脆坐在地上,任憑蚊子叮咬。
風將我的頭發吹亂,也沒有心思去整理,想著自己出門時那矯情樣兒,真他媽想一巴掌拍死自己。
我將目光投向前方,路燈下,行人的樣子很難看清。
但憑感覺,我是知道的,兔子沒有來。真的真的是沒有來。
也許他現在正在家裏玩著電腦吧,他也許都忘記我還在等他,他也不會知道我現在就一動不動,跟死人一樣坐在那,把腦袋埋進自己的手臂,我被蚊子咬出了好多包,可惡的A型血。
終於,天暗了。馬路上一輛輛汽車鳴著笛,車燈的光那樣刺眼,似乎模糊了我的視線。
我起身準備離開,我以為兔子不回來了。該來的話,早來了。
我拖著疲倦的身子一步一步往家裏走去。
7點了。整整過了一個小時。
但是沒走幾步路,我就停了,也許你突然想起來今天與我有約,然後現在正著急地趕過來,要是看到我已經走了,那不是很可惜麽?
於是,我又回到了原點,我似乎虛脫了,眼眶中積滿了淚。
曾經有一道題,在什麽情況下你最會流淚。
許多人選擇了感動或者是悲傷。
但我選擇了焦慮。
就像現在,淚水就那樣靜靜地從我的眼眶滴落,下睫毛被打濕,滴到我的眼鏡鏡框上。
秒針轉動著的聲音,就像在像我挑釁,每轉動一秒,就代表兔子又晚來了一秒。
我一次次準備站起來離開,也一次次各種找理由,打消了要離開的念頭。
兔子啊兔子,你真的舍得讓我一個人。
我的淚水填充了眼眶,我再也看不清人來人往。車水馬龍的馬路上,隻有汽車的車燈發出的橘黃色的光,似乎要將我的眸子刺破。
我幹脆不抬頭。
那一刻,我真的想把自己當成聾子和瞎子。
等待,一個不確定的人來。而我所等的,早就不是他手中那幾本書,那早已不是我等待得目的了。
我等待的是他的人。那個在我的記憶中翻滾,那樣突然地闖入我生命中的兔子。
我突然想起了愛爾蘭作家塞繆爾·貝克特寫的一本《等待戈多》。書中這樣說,戈多似乎會來,又老是不來。但這也實實在在是等待的意義。
曾經看這本書的時候,我才是一個剛剛步入小學畢業班的青澀孩子,我讀不懂這句話,我曾一度以為這是作者在無病呻吟。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