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嘉言甚至能看見一絲冒昧的好奇,果不其然安暮雨的膽子愈發大了。
她柔軟的指腹摸過他眼眶周遭的每一毫米,一張小嘴兒叭叭個沒完,“你的眼睛,現在還會疼嗎?天眼帶上是不是也還是什麽都看不到?那,用一隻眼睛看書看電腦,不會度數突飛猛進地往上升嗎?”
要說霍嘉言洗澡前後身體還有些許不正常的躁動,如今剩下的也悉數都是無奈。
他往後靠在床上悲傷,一隻手撐著額頭,看著安暮雨的眼光滿是寵溺,說出來的話卻似乎帶上煩躁,“早就不會痛了。這一邊確實是什麽都看不見了,你看見了嗎?裏麵的血肉已經全部長實,摸進去是陷進去的空洞而已。”
他抬手握著安暮雨的手指往自己的眼眶中探索,安暮雨既好奇又害怕地往後縮了縮,嘴中還喃喃自語個不停。
“你也很厲害,那麽疼,換做是我估計都熬不下去了,我之前聽王伯說因為霍家這一輩王家隻有你一個繼承人,所以身邊的危險也是最多的,三天一綁架,四天一殺人放火,原來都是真的?”
霍嘉言一把摟住安暮雨的腰,眼眸暗色湧動,“聽他跟你瞎說什麽,實際上,我這些年不過就出過一次綁架,一次車禍而已,前者讓我認識了一個人,而後者卻讓我再也沒有勇氣認識這個人。”
安暮雨一時有些茫然,絲毫沒有意識到兩人之間的姿勢有多麽曖昧,“什麽意思?”
“沒什麽,不過確實這些年能看見的眼睛度數上漲了不少,我也有點兒睡不著,要不然你給我讀書吧,就這本《勃朗寧夫人的十四行詩》,你怎麽會買這本書?”
似乎隻是無意識的詢問,稀疏平常的口吻,聽不出半分警惕防備。
安暮雨夜晚昏昏沉沉的困意上頭,就是個問什麽說什麽的小傻子,“那是,張揚陽送給我的,這故事確實是好故事,你想聽嗎?我給你讀。”
“我愛你,是為日常所必須,巨細靡遺,無需言語;我愛你,自由澎湃,正如人們無數次奔赴正義……”
“我會更深沉地愛你,即使我已身赴黃泉。”
初時讀還不覺得有什麽,安暮雨不過隨口讀了霍嘉言翻開的那一頁。
可當最後一個字從她的嘴中吐出之時,她才意識到現在的情況有多麽危險。
自己同霍嘉言是所謂的夫妻。
他們躺在同一張床上,自己還在讀著坦坦蕩蕩毫無遮擋的情詩。
身旁傳來一聲很輕的笑聲,安暮雨現在才聞到霍嘉言身上傳來的氣息,真奇怪,明明兩個人今晚用的是同一款牛奶沐浴露,可霍嘉言身上總是有著令人安心的氣味。
是雪山後,倏然發現的雪鬆和杜鬆子的香味,是踏過寒冷的冬夜,走進咖啡屋,有著燃燒木柴和柔軟麵包的溫暖氣味。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