媯翼懶得與他爭辯,抬腳向他而去,一邊走,一邊道:“若楚公不能盡興,大抵可與孤同去陳國驛館一醉方休,若楚公不願隨孤前往,便留下來照顧太子,若二法皆不能滿足,楚公隻能回楚國驛館去,同靈玉夫人共度良宵。”
楚公見她殺氣騰騰,心底略有怯意,可麵上始終不懼,擲地有聲,道:“孤念宋公,非陳侯,陳侯莫要再三不知廉恥地向孤求歡。”
媯翼停下腳步,不知為何,心底泛起一陣惡心來。
她麵露輕蔑,眸中凶光若現地冷聲道:“那抱歉了,此良宵,宋公許孤共度,無法顧及楚公的念想,或許不止今宵,往後夜夜良辰美景,月朗星稀,都由孤來陪著宋公。”
今時的媯翼不同往日,是畏手畏腳的楚公根本無法企及的。他無用的憤憤不平,並不能改變什麽,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媯翼帶著妘纓,正大光明地離去。
因妘纓是被昭明太子的車輦從驛館接去宴席之地,而媯翼又是尾隨在她車馬後一路跟去小院之中,所以二人在回驛館時,並無車輦相送。
她倆倒也有閑情雅致,一路踏雪而歸卻無言語。
然而,這夜的驛館亦是險象環生。
在媯翼與妘纓離開沒多久,便有兩撥暗衛前來搶奪月恒。
第一撥約十餘人,皆武功平平,敗在夜雨手下。
半個時辰後的第二撥暗衛,卻來勢洶洶,招式迅猛,直奔月恒寢房而去。
除卻月恒和照顧她的兩個乳娘安然無恙,其餘守護驛館的守衛,皆受到不同程度的傷。
所幸是住在隔壁驛館的齊國公聽到了兵刃相交的聲響,派萬俟忌將軍前來探看。
來者見驚動了齊國,即刻下令撤退,不再糾纏。
妘纓與媯翼回到驛館時,月恒早已在乳娘的哄聲之中,安然而眠。
夜雨手腕受到輕微擦傷,與眾守衛一同簡單包紮後,依舊警覺地立於主殿四周。
妘纓見月恒無恙先是鬆了一口氣,回頭見媯翼麵色潮紅,即刻令女婢去請醫官。
女婢領命才要動身,就被媯翼拽住了衣帶。
女婢身子嬌軟,隨著媯翼的力道原地轉了一圈,腳下一滑,摔進了媯翼柔軟的懷中。
女婢登時麵色通紅,眼眸氤氳地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奴不是有意衝撞陳侯,還請饒命。”
媯翼摸了摸鼻尖,瞥了一眼坐著的妘纓,見她微微蹙眉,便道:“你不必過於憂心,那酒裏摻得不過是媚毒罷了,動一動筋骨,發一身汗便算泄出去了,沒必要驚動醫官。”
“況且醫官尚且給重傷的守衛診療,我這般輕巧的媚毒,不必趁此去湊熱鬧。”
妘纓長籲一口氣,搖了搖頭,道:“你既知那酒裏摻了什麽,為何還要替我飲下?”
媯翼轉了轉眼珠,笑吟吟地說道:“誰叫他們明目張膽地欺負你,我替你討回來,你還怨我不成?”
妘纓起身,與媯翼對視,道:“我不是怨你,他們欺負我,我忍一忍便過去了,況且這樣的欺負,又不會對我造成什麽實質性的傷害。”
媯翼細細地盯著妘纓的眼眸,仿若如一道光芒,刺入黑暗,照進了她的靈魂裏。
她有些怯懦地回避,卻被媯翼柔軟的手捧住了兩頰。
“你從前脾性強硬,傲骨錚錚,如今怎生唯唯諾諾起來。”
“莫要將你幼時被楚王施暴的事情來搪塞我,我知道那並不是你真正怯懦的原因。”
媯翼的氣息帶著淡淡的酒香,吹得妘纓也麵容發燙起來。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