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頭來,讓孤瞧一瞧。”楚王將手上的小碗放在宮奴所端著的木盤上。
他一步一步地朝我走近,可我卻不敢抬頭看他。
百裏肆見狀,一步上走到我身前,擋住了楚王:“不過是個膽大妄為的奴才,楚王不必和他置氣,待我回去聖安再好好教訓他。”
楚王大聲笑了起來,這笑聲入了我的耳中,卻覺著更由毛骨悚然:“若隻是個奴才,怎會讓信北君如此涉險維護呢?”
“楚王當真是嚴重了,我在楚王麵前豈會涉險,維護更是談不上了,我這個人自小就比較戀舊,但凡用熟了的東西,便不想再更換了,這侍從可是一小就跟在我身邊,雖然平時腦子蠢了一些,但至少有這世上難尋的知冷知熱之心,我知他不顧尊卑地冒犯了楚王,自是他不懂禮數,我身為其主難辭其咎,這便喝了這碗酒,與楚王賠罪,待回到聖安,再教訓這個不知尊卑的奴才,讓他今後學的聰明一些。”信北君的話不但是為我求情,也是在故意說給我聽。
畢竟,他覺得聰明的人,肯定要按照他說的去做。
“好啊,”楚王邪魅地笑了起來“隻要你信北君喝了碗裏的酒,孤就當什麽事情都沒發生。”
他的聲音之中帶著些許竊喜,可神情卻未有任何不妥,就好像他隻是借著由子,單純的想要信北君嚐酒一般。
於是,信北君再次將那碗,裝有烏頭毒的酒放在了唇邊。
“住手。”我猛地從地上竄了起來,作勢就要抬起手打翻百裏肆手上的那碗翠竹來。
不知何時白堯繞過楚王,行至我身邊的。
等我回過神時,白堯已將我狠狠地按在了地上,並大聲叱喝道:“放肆,楚王麵前,豈容你一個小小的奴才膽敢接二連三地造次的。”
我被他大力地壓在地上,以至於臉被擠的變了形狀,我怕百裏肆喝掉那碗中的毒酒,因而繼續不怕死地說道:“奴是想著,既然喝的是楚酒,就一定要按照楚地的規矩去飲酒才行。”
“哦?”楚王抬手示意白堯將我放開:“你一個陳國小小的侍從,還知楚地的喝酒規矩?”
身上的力量減緩,我也可算是鬆了一口氣,連忙從地上爬了起來,撲落了身上的塵土。
在蔡國的時候,我曾經與雅光兩人小酌楚國的翠竹,閑聊之時,雅光曾經透露,在楚國民間,若是家裏麵開了一壇陳年老釀,一般都是要先唱祝酒歌的。
這風俗由民間傳入了王室宮廷,隻不過這些貴族之人覺著祝酒歌未免太粗俗,不符合王族高貴又雍容的身份,於是便改成了奏一首好樂來迎酒。
“奴,奴從主君書房裏麵的書簡上無意之間瞧來的。”我勉強地尋著借口解釋道。
“哦?”百裏肆睜著他那如同寒潭地雙眸,死死地瞪著我道:“是什麽書簡,我怎不知我的書房之中,還有描寫楚國飲酒風俗的書簡來?”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