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閉上眼睛思考了一會兒,指骨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擊著桌子,“按理來說呢,你身上的死氣不應該那麽濃厚,壞消息是我沒騙你,你真的快死了,好消息是現在你可以體驗一下不用看恐怖片,家裏到處都是人的感覺了。”
大概是習慣了他的說話風格,我居然從他這很欠揍的話中體悟到一絲同情的意味。
“但如果真的像你說的那樣,撐過這兩天你就沒事了,”他居然把那麵鏡子拋著玩了起來,“到底人鬼殊途嘛。”
“那,得怎麽辦才能撐過這兩天啊?”鄭子龍壓低聲音問,他看起來比我還要緊張,大概是鬼魂這種也遠遠超出了他的常識,說真的如果他像我一樣也遇見一回,說不定反而更能冷靜下來了,比如說我現在就相當無力。
那年輕人昂著頭想了一會兒,從自己脖子上解下來一枚血色的玉吊墜,看到這玉墜的一瞬間我感覺頭像針紮一樣痛,不過這股疼痛轉瞬即逝,盡管時間很短,但我的衣衫還是被冷汗打濕了。
接過那枚吊墜,我眼神複雜地看了他一眼,這玉墜看著有些年頭了,能貼身帶著也說明他很重視,我不清楚他為什麽願意把這吊墜借給我,明明剛才還一副我不如安分去死的樣子。
鄭子龍巴巴湊上來,他看看玉吊墜又看看那年輕人,迫不及待地開口,“有了這個就不用怕了?”
“不,能辟邪,就是相當於在你和你那位同學之間擱點東西,讓他一時半會兒傷不了你。”年輕人把咖啡一飲而盡,又推了推墨鏡,“別的告訴你也沒用,反而讓你更害怕,人一怕陽氣就弱,還是不知道的好。”
“大師,那你是要自己做點什麽嗎?用我幹點啥嗎?”鄭子龍對年輕人把稱呼已經從師傅變成了大師,他眼睛亮亮地,一個勁用胳膊肘懟我。
“你?消停待著吧。”年輕人站起身準備走,走到快門口時,他突然停下腳步轉身看著我,“最好別出門。”他把鏡子拋還給我。
這就有救了?感受著那枚吊墜貼在胸口帶來的涼意,我握著鏡子愣愣地看著年輕人離開的方向,天已經黑了,不知不覺間咖啡館的客人也不剩下多少。
“回家吧,我送你。”鄭子龍懟懟我,站起身示意我跟上,我點點跟在他身後。
路燈把我們的影子拉的很長,清涼的風吹過來,把我額頭上的碎發吹洗向腦後,我扭頭看向鄭子龍的小毛寸,怎麽看怎麽覺得不順眼,走路姿勢也很奇怪,明明是好好地在走路卻無端給人一種很社會的感覺。
“哎,後背直點。”我伸手拍在他背上,他像是被燙了一樣猛地直起腰,“你怎麽跟我媽一樣,嘮叨死了。”
他快走幾步走到我前麵,我無奈地搖搖頭,心裏對他很感激,他真的是個很好的朋友。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