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伯在就過世了。建國(她的唯一的兒子)在別的地方蓋了一處房子,他們一家就在那裏住。”正在高永照胡思亂想著的時候,趙大娘看著他說道。
“那你為什麽不跟他們住在一起呢?”高永照十分疑惑的問道。
“兒子還是挺孝順的,就是兒媳婦的脾氣不好。我也不想看她的臉色。就一個人留在了這裏。一個人方便啊,想吃什麽就做什麽。
院子裏種著這麽點兒菜,也夠我一個人吃了。油啊鹽啊,什麽用完了就跟兒子要,他都會給的。”趙大娘顫巍巍的說道。
“大娘啊,那等你以後動不了了怎麽辦?”高永照不覺問道。
“真的動不了啦再說。她在不懂事總也不會讓我給餓死吧。”趙大娘聽了,笑了笑說道。
聽得出來,那笑聲裏是滿滿的無奈何悲苦。
聽了一下,她又說道:“自從毛*主席一過世,咱們窮人的日子就又沒法過了。誰也不管咱們了,難啊。”
說完這句話,她的眼睛裏就噙滿了淚水。
高永照聽了,他的心裏不覺也湧起了一陣的心酸。眼睛也就濕潤了起來。
是啊,這時一個多麽可愛的老人。
在生產隊的時候,是婦女隊長,村裏的勞動積極分子。沒想到在自己老了之後,不能享受天倫之樂,竟然淪落道這種孤獨、悲涼的境地。
這又是誰之過呢?
高永照不覺就想起了電視上那些腦滿腸肥的貪官汙吏們——都是他們惹的禍。
正在這時,趙大娘擦去了臉上的淚花,定了定神,語氣十分平靜的說道:“不管怎麽說,我比老書記強得多了。他都不如我呢。他們都鑽到低下去了。”
高永照聽了不覺大吃了一驚問道:“怎麽了?老書記他們不在了?”
“他早就死了十多年了。是得了癌症死的。”趙大娘說道。
她說的十分平靜,因為她已經見慣了村裏人們的生老病死。說不定不知道在哪一天,她也會突然撒手人寰的。
死,對於她已經沒有半點的威脅了。
這樣單調無聊的活著和死了又有什麽兩樣呢?隻是相差了一個送葬的儀式。
高永照又是一個很念舊情的人。這樣想著,高永照的眼睛了馬上也就噙滿了淚水,心裏麵立即就浮現出了一個親切和藹的老支書的形象。
當年,他們在這裏工作的時候,他對他們的照顧很周到,怕他們這些年輕人累著,總是安排一些輕鬆的或讓他們去幹。
怕他們吃不好,又經常給他們改善夥食。可是,如今他已經過世了,不知道他去世之前有沒有想到過我們。
而此時此刻,除了難過之外,高永照的心裏更多的一種愧疚和自責。
我們為什麽不會來看望一下老書記和鄉親們呢?我們難道就真的是抽不出一丁點的時間來嗎?所有的這一切,都已經不是借口了。
中午時分,趙大娘去了一趟兒子種著的菜地裏,割來了一把韭菜,高永照和大娘中午吃得就是雞蛋韭菜餃子。
趙大娘還用原來燒柴草的地鍋下餃子。她說現在的煤太貴了,隻有寒冬臘月才敢生一個多月的煤火。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