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洪頭”的內心並不想外表一樣的樂觀開朗,他也有著深深的苦悶。
一次,他對我談到了因為政審過補了管,自己和妹妹都調不出去,感到前途黯淡時,不禁潸然淚下。我和他的處境完全相同,可謂“同時天涯零落人”,有一種同病相憐,惺惺相惜額感覺。
見到他如此傷心,一時間我竟然也不知道該怎樣去安慰他了。他雖然沒有哭,但並非是堅強,而是麻木。
在麥收的時候,我不慎在勞動中消退受傷,要強的我不肯讓人家用擔架抬著去公社縫針,隻請衛生院上了點藥。
後來張口感染了,又腫又痛,他知道了,匆匆趕來,帶來了藥和紗布。他給我洗滌和包紮傷口,並教給我治療的方法。
我用他的方法治好了傷,隻留下一個月牙形的傷疤。
麥收後的一天,他來到我這裏,顯得坐立不安,幾次欲言又止。等到隻有我們二人時,他這才下定決心,吞吞吐吐的開了口:“你曉不曉得……有人在說我們……”
“說啥子?”我敏感的意識到了其中的意思,掩飾著問道。
他漲紅了臉說道:“我到無所謂……隻是對你……不曉得會不會影響你……”
這一下我完全明白了,他是在逼我表態呀,事情來得太突然了,我沒有足夠的心裏準備,我平時總是把他當成大哥哥,從未捅破那層窗戶紙。
怎麽回答呢?在慌亂中我來不及思考,隻好惱羞成怒的大罵“造謠者”。見到我這樣,他禿然的地下了頭去,啞著嗓子,低低地說了聲:“我走了。”
說完話,他邊轉身離去了。
從此,這位可親可敬的大哥哥——“洪頭”,就再也沒有來光顧我的沙龍了。
兩年後,我調進城裏去工作了,“洪頭”在工廠的子弟學校裏當上了代課老師。過了一年,恢複了高考,他考上了大專,去外地上學了,第二年,我也上了大學。
兩年後,我在大學校園裏邂逅了“洪頭”,原來他已經畢業留校了,現在是在我校進修的。
他關心地問起我的個人問題,年屆三十的我隻好自嘲的說當尼姑了,問他,他也調皮的說道隻好當和尚了。
我曾經聽說他已經接受了一位仰慕他的姑娘的愛,便當場揭露了他,他也就隻好老師招認了。盡管我們關乎留了宿舍門牌號碼,但都從未過去找過對方。
後來聽說他妻子為他生了一個將近十斤重的胖小子,我很是為他高興。畢竟好人有好報啊!祝願“洪頭”及家人——好人一生平安!
說到這裏,高朝陽微笑著看著大家說道:“今天就說到這裏吧。怎麽樣?小胡,夠了嗎?”
“好,高書記,你們早點休息吧。”胡安娜微笑著說道,一邊起身隨著眾人往外走去。
這時,朝陽鎮的廣播裏正在播放著革命現代京劇《紅燈記》中李玉和的一段唱詞:
黨教兒做一個剛強鐵漢,
不屈不饒鬥敵頑。
兒受刑不怕渾身的筋骨斷,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