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生或死

深夜，月上雲宵，星星躲在雲層裏偷窺著人間的點點滴滴。 墨染馨躺在被窩裏，輾轉難眠，一雙眸子望著雕花窗欞之外的璀璨星光失了神，似乎每一顆星星都自動化成了那一雙噙著笑的邪魅眸子，看著她，眸中噙著千言萬語盡是相思。 翻來，又覆去。 墨染馨忽然彈了起身，重重地歎了口氣，胡亂套上了鞋襪，便離開了臨時居住的寢室，往外頭去了。 長廊處，墨染馨步伐生風，眉心不禁蹙了起來。 待她回過神來，才愕然發現自己已經站在了一間屋子的門前，而且，女人的第六感告訴她，這間屋子裏頭躺著的人，絕對是慕塵楓！ 墨染馨眸中閃過一抹懊惱，咬著下唇半晌，轉身準備離去。 “馨……馨。” 一聲小小的微弱的聲音喚住了她的腳步，又聽到前方似乎有斐字莊巡夜的人傳來的腳步聲，眉心一蹙便轉身打開了眼前的門扉鑽了進去。 屋裏閃跳著微弱的燭光，昏暗的燭光一躍一躍的照在慕塵楓那慘白的臉上，他的呼吸越發的微弱了。 望著眼前似將死之人的慕塵楓，墨染馨抿著唇看著他，眸中閃動著一抹糾結的神色，寬袖之下的小手握成拳狀許久，又聽得外頭沒了動靜，正準備轉身離去，那一聲微弱的聲音又傳了過來：“原諒我……” 墨染馨愕然回頭瞪了床上的慕塵楓一眼，發現他並未清楚，隻是神智不清的夢囈罷了。 榻上，慕塵楓麵色如紙，薄唇如墨，氣息也漸漸似有似無。 忽然又是噗的一聲，一股更為濃稠的墨血又噴了出來，染得榻上的淺色錦被與幔帳都帶上了墨色的血跡。 墨染馨眉頭又蹙了起來，怔怔地看著床上的慕塵楓一動不動的。 他真的會死……的吧？ 墨染馨麵上閃過一抹自嘲，食用了這樣厲害的劇毒，當然是會死。 慕塵楓死不死，與她有什麽關係？ 五年前，被皇室綁架的墨染馨，已經死在了翹崖之下，那是慕塵楓的選擇，不是嗎？ 可是，腳步卻是一步一步漸漸朝著慕塵楓而去，手裏已經掏出了從臭老頭那裏偷來的還魂丹，墨染馨又是怔怔地看著慕塵楓發了愣。 想救他，心裏這麽說。 卻是又有幾分不甘心，她為何要救他？ 血，又從慕塵楓口中溢出，從嘴角流到枕畔上，染開了一朵朵墨色的梅花。 他要死了！ 感覺到了慕塵楓的氣息像是消失了，墨染馨忽然慌張了起來，一手捏著慕塵楓的下巴，一手把那還魂丹往他嘴巴裏麵塞。 可那還魂丹隻是在慕塵楓嘴裏，他咽不下去了。 墨染馨又急忙的從那桌上倒了一杯水捏開慕塵楓的下巴把水灌進去，企圖要把那還魂丹給灌到慕塵楓胃裏去。 然而，水卻從慕塵楓嘴裏不停的冒了出來，流到了外麵來。 他咽不下去藥，也咽不下去水。 感受到了慕塵楓氣若遊絲，墨染馨驚得渾身顫抖，不知何時，早已淚流滿麵。 第一次，她這樣懼怕死亡。 “不！”